第五百零二章 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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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要亲自封赏?”杨铭焕的嘴巴都有些合不拢了,“这是闹的哪出?”旁边的詹杰不由得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面前又是一封圣旨,黄色的绸布包裹着里面的白纸。按理说这种应该是属于大武朝最精密的工艺品才对,但是眼前这圣旨在元老们面前怎么都算不上精品。不过也难说,机械化大规模生产、流水线产出以及标准化生产让以往堪称精品的产品可以被几乎无门槛地大规模被复制,生产也如同复制一般轻而易举。就如同穿越之前某位元老在论坛中说过,再好的技术也别掉到中国人手里,不然的话即便是再有贵族气息,在中国闹腾个两三年也得烂大街。现在东方港生产出来的产品哪怕是普通的棉布,质量也远远超过了皇商进贡给皇帝的贡布,几个元老看着眼前这个被黄色燃料染得色彩斑斓的圣旨吐槽不已。
  “他为什么要亲自封赏?”洪杰在一旁颇有阴谋论的表情,“是不是因为我们太能打了?让他们心生怀疑,想要把我们都给灭掉?要知道我们的战绩太过于明显了,让皇帝觉得功高震主了。”
  “切!我们又不是他的子民!”一旁的詹杰嗤了洪杰一句,“再说了,我们一开始就告知了,我们来山西平乱的唯一目的就是捞人,捞走了人我们就撤离大陆了,只是会在青岛留下一个基地罢了。”
  “去!朱元璋说过,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洪杰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杨铭焕打断了,“那是赵匡胤说的,不是朱元璋,中间插着几个朝代呢!”
  “别打岔!”洪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朱元璋火烧摘星楼,把开国元勋全都给一把火烧没了,这样的事情都能干出来,对咱们这些化外之民当然会舍得下手了啊!”
  “什么摘星楼?摘星楼是纣王修的,烧死的是纣王和苏妲己,”杨铭焕再次打断了洪杰的话,“那火还是他们自己放的,朱元璋烧的是庆功楼,而且历史上的庆功楼不存在,开国元勋里就没有一个是被火烧死的。”
  “我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洪杰有些不乐意了,杨铭焕也不怎么乐意,“你怎么什么都搞个一知半解啊?让你统领咱们北上大队的炮兵,你别给我把炮弹砸自己人头上去了啊!”
  “好了好了!反正我觉得我们这次不该去!”洪杰相当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詹杰思索片刻说道,“不过这次如果真的要去,实际上危险还是有很大的,召集我们去的是皇帝,去的地方是京师,是绝对的京畿重地,现在我们在这里,有着太平基地的物资和弹药,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去到京师,那么就势必要远离我们在太平和青岛的势力范围,不仅弹药物资跟不上,同时也有着劳师之困,对方如果真的要对我们下手,他们以逸待劳,就算是伤亡大点,以有心算无心,以有备对无备,就算是整个特侦队都跟着一块儿去,遇到了这种情况也很难保证全身而退的。”
  “等下,我看看,圣旨下面还有字呢,不过这字写得真是帅爆了,老子不认识!”杨铭焕有些郁闷地把圣旨放在桌上。詹杰仔细看了看,“是小篆,要求我们一定要带‘飞鸟’前往。”
  “飞鸟?飞鸟是什么东西?难道要我们进贡什么珍惜鸟类吗?”杨铭焕一脸懵逼,“他皇帝的万兽园里不是什么动物都有吗?听说是连非洲长颈鹿都有,还要我们进贡飞鸟?我们进贡什么鸟?难道买两只鹌鹑送过去?”
  “应该不是,”詹杰摸着下巴的胡子茬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我觉得这段话才是最重要的,天启皇帝的封赏什么的恐怕都是为了这个飞鸟做铺垫的,他的主要目的没准就是为了这个飞鸟,不然就不会特地用小篆来写明了。”
  “嘭——”随着门被推开,屋子里几个元老扭头看去,进来的是空军的袁振力,他有些无语地走到门口一侧跺了两脚把靴子上的泥抖掉,然后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林金来一看屋内竟然全都是元老,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是来瞎凑热闹了,连忙退着出去顺带着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怎么大家都聚在这里?有会要开?”袁振力说着搓了搓自己的脸,他觉得脸上还有些麻木,因为风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驾驶飞机在低空飞行时,玻璃上到现在还有结冰的现象,只不过是因为气温回暖幅度比较大因此冰层不厚不会影响飞行安全罢了,但是脸依旧还是冻木了。
  “是的,今天上午的时候太原大营派来了信使,送来了一份圣旨。”杨铭焕说着把圣旨拿起来递给袁振力,袁振力顺手接过来在手中展开,粗略看了看,又丢回了桌上,“看不懂,歪歪扭扭的只知道肯定是咱们的中文,但是就是不认识。”
  “得,我估着你也不认识,”詹杰笑着接过话头来,“那位皇帝要求我们迅速收拾好太平的乱局,然后带着飞鸟前往京师去接受皇帝的检阅和封赏。”
  “飞鸟?”袁振力也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连忙问道,詹杰耸了耸肩,“我们也在讨论这个飞鸟到底是什么。”
  “该不是飞机吧?”袁振力笑着朝着跑道方向努了努嘴道,“今天我还开着飞机往北和西两个方向飞了半个小时呢,大致地形心里倒是有数了,但是还是需要绘图员。”
  “我去,”杨铭焕差点跳了起来,“你又开飞机去了?元老院不是三令五申禁止元老在飞机技术不成熟之前驾机升空吗?你怎么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了?”
  “好了好了!”袁振力有些不耐烦地朝杨铭焕摆了摆手,“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空军的元老不驾机升空就不会有事了?要是吃饭噎死了,喝水呛死了或者走大街上被房子上掉下来的石头砸死了算谁的?再说了,我们的飞机一直以来都是元老院最精密的工艺制造的,如果会出问题早就出问题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空军的事情你还是别管了,我们之前空袭南蛮也好,救援光荣岭也好,哪架飞机不比现在的百舌鸟和肿头蛾差?那时候还能两个元老一块儿升空飞行呢,现在飞机变好了,人胆子反而小了,哪有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我们元老自己就应该以身作则,如果元老就不能升空了,岂不是告诉归化民元老院的飞机是垃圾,连元老都不敢开着升空的,那咱们还培养个屁的飞行员?直接出神风好了。”
  “这事情可是通过执委会讨论后决定的……”杨铭焕有些理屈词穷,但是还是挣扎着说出了这句话,接着就被洪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觉得袁振力说得没错,你看,东方港产的飞机到现在进行了多少场战斗了?从支援光荣岭、对海作战支援、远程空运支援、到现在的对地攻击轰炸、远程侦查、通讯任务,飞机就一直没有出过事故,从这些可以确信得出结论,就是我们的飞机是很安全的!相比之下我们的大炮还要危险的多,要知道第一次参战,飞雷炮就发生了炸膛,还死了十几个归化民,差点把林深河给直接干掉。到后来支援邦克山剿匪的时候,三门迫击炮两门炮管有裂纹……说实话我们现在每次开炮都会首先检查一下炮管炮身什么的,就是生怕炸膛把我们都给炸死。还有了,我们的步枪,一六二八步枪在服役至今也有十多支炸膛的记录了,而我们的军官都必须要使用这种手动步枪,相比较起来,这些武器的危险性哪个都不会比飞机小啊!要是怕元老受伤挂掉,那最好的就是大家都不上战场,都让归化民上去送死好了。”
  洪杰的话让在场的几个元老都有些尴尬,想要附和又不好意思说,因此只好在一旁都默不作声。杨铭焕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吧,我也不管了,你们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我说了不算,”但是说到这里,却又觉得这句话不合适,想要补充点什么偏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也呆在那里沉默不语。
  “那这圣旨怎么办?”洪杰说着拿过了黄色的圣旨,再次打开来看了看,接着望向袁振力,“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一说,这飞鸟肯定就是说的咱们的飞机,你看本地的土著每一个都对飞机赞不绝口,尤其是看那些乱军,早就被飞机弄得疑神疑鬼的,要是换了我,我也想知道这么个神奇的能飞上天的东西是怎么闹腾的。”
  “对啊!”杨铭焕忽然一拍巴掌,把在场几个元老吓得一跳,正要说话,就听的他继续说道,“没错!就是飞机!你们别忘了武朝的皇帝是谁!”
  “是谁?”“不是天启吗?朱由校啊!”有人指着圣旨上的印章说道,“对啊,不就是天启吗?我最近还看见不少的‘天启通宝’呢,应该就是天启年间才对。”
  “是啊!天启绝对是历史上最大的奇葩,他的外号就是木匠皇帝,对木匠活有着非常浓郁的兴趣,而且他本身的木工造诣也是非常厉害的,”杨铭焕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自古以来所有的木匠都对于鲁班的飞鸟传说推崇备至,但是谁也没有造出来过,所以天启肯定也有这方面的野望,现在我们有飞机的消息肯定是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肯定会对飞机充满了兴趣,也因为这个原因,这才特地叫我们带着飞机去北京。”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我们并不能确定天启皇帝真的就是想要这个啊!”坐在座位上的洪杰又说道,“而且假如他的真实想法就是要把我们骗到北京去吃火锅咧?真的搞个庆功楼给咱们加热至八成熟的,谁能确定?飞机只是顺带为之呢?”
  “这个倒不是很麻烦的事情,”一旁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潘岱开口了,“我们给他回个信,就说飞机要去京师必须找地方降落,降落的地方必须还要修筑平直的跑道,修筑跑道需要三到四个月时间。这个时间段对他来说很微妙,如果是真的为了飞机而召我们去北京,那么就必须要为修筑北京机场做准备耽误时间,但是如果是为了像洪杰说的那样为了把咱们弄死,那么就肯定会召我们速速进京,飞机不用带了。”
  “这的确如此,”杨铭焕点了点头,指头在桌子上点了几下,“那就这样,我们先向北京回信,说飞机降落需要修筑专用跑道,须得派遣一支工程队过去,然后就静候佳音了。”
  “行,没问题。”“好的,我赞同。”“这个可以有。”在场的元老们全票通过了杨铭焕的意见。
  随着八百里加急被送入京师的回信送达天启皇帝桌上时,朱由校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魏伴伴,怎地这飞鸟还要驰道才能飞吗?”
  魏忠贤此刻也是同样的表情,“奴婢不知啊,这画中与髡人描述之中飞鸟都是能随心所欲飞行于空中的啊,缘何需要驰道,奴婢实是不知。”他心里真是快要骂娘了,髡人搞这么个让皇帝心痒痒的东西,还偏偏有这么多的要求,这不是存心让皇上心急吗?这么一弄,谁知道修筑这么一个驰道需要多长时间啊?看髡人在信中所说的飞鸟起降需要两里长三丈宽的驰道,那么这样的一条驰道让武国的工匠们来修筑,至少要一年左右的时间。
  “修这样一条驰道,所耗费之银两无算,并且除了这飞鸟,毫无用处,国库资金早已严重亏空,无力支撑如此一条驰道之修筑啊!”说话的是户部尚书汪应蛟,前面站着的施鳯来连忙转过头望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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