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夫郎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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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黎荞来了他的地盘,他让黎荞随便点,他要为黎荞庆贺。
  白教谕知道王掌柜和黎荞交情深厚,便没坚持付账。
  这都是小钱,黎荞肯定不在意。
  黎荞在意的是乡试。
  因此,进了二楼的包厢之后,不等伙计上菜,白教谕便开始科普了。
  童生试虽然重要,但它其实只是一个资格考试,题目很简单。
  太上皇当政时,乡试和童生试的内容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都是围绕着四书五经三史三传。
  但当今圣上即位后,乡试的题目经常接地狱,白教谕一开始也被这些题目给打懵了,但他总结了一下这几年的题目,又发动人脉询问了一下最近几年中举者的文章,然后他摸索出了一点心得。
  这点心得就是如今的乡试和童生试,两者最大的一个区别是童生试笼统,乡试精细。
  拿庄文的院试文章举例,庄文只需要笼统写出泥石流发生前、发生时、发生后的相关举措就行了,但若是乡试时拿到这样的题目,那就不能笼统的概括,得深入去写,得精细的写。
  每写一项措施,就要写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要让主考官明白考生是胸有成竹的,要让主考官明白考生对泥石流极其了解并且有能力解决。
  而且,写文章时还要灵活的结合四书五经三史三传。
  所以,院试的策论文章,一日就能写完。
  但乡试的策论文章,得写三日。
  黎荞听完白教谕这一番话有些惊讶,白教谕是有些能耐在身上的,不愧是教谕,一下子就触及到了最最核心的东西。
  的确是这样的,邢学政也说了,如今的乡试文章更重实用,得让主考官通过文章知道考生有真才实学,而不是一个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
  因为圣上出题总是接地狱,所以考试难度大大增加,从前考生们只需要研读四书五经三史三传就行了,但现在考生得知天下事。
  虽不至于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涉及到民生的内容,考生必须得知道。
  考生得懂得如何治理各种灾害,要懂得农事,要懂得律法可以审理各种案子……
  这些方面不是表明的懂,是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黎荞想要叹气,科举考试的漏洞不好钻呐,天下这么多事呢,谁知道圣上具体会出怎样的题目。
  圣上逼着考生掌握各种知识,是希望这些考生将来可以直接外放做官吧。
  用这种方式选出来的进士,不需要额外培训,随时随地都能走马上任。
  这种操作,圣上真的是有些牛逼在身上的。
  在心里感叹完了,黎荞便又投入到知识的海洋里,邢学政给他的建议是尽可能的扩大知识面,眼下白教谕也说了乡试写文章的重点,那他必须得多了解各方面的知识。
  在县城的院子里埋头读了五日书之后,他的书院生涯开始了。
  第93章 黎荞只占一半,韩小雁下线 出发去首府
  黎荞很珍惜这段书院生涯,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起床后先是洗漱,洗去了困意之后就去书房背书。
  陶竹则是带着黎夏、黎二山做早饭。
  在村子里时, 新鲜蔬菜都是村人送上门,但在县城,得需要去菜市场买。
  至于柴火和鸡鸭蛋,黎大山每隔三日给他们送一次。
  城门口的蔬菜最新鲜,陶竹一般都是去城门口买菜。
  反正平城小, 他走的快一些,一来一去只需要两刻钟。
  城门口有个卖烧饼的大婶儿, 是他第一次和黎荞去县城卖丰糕时认识的, 这烧饼大婶每次见到他都很热情,想往他手里塞烧饼。
  免费的烧饼当然不能收。
  不过,刚做好的铁板烧饼的确好吃, 他总会买上几个, 好让早饭丰盛些。
  而且,他给大婶提了建议, 可以做一些甜口的烧饼。
  甜烧饼也很美味呢。
  烧饼大婶把他的话听了进去,第二日烧饼摊子就有了新品种。
  若是搁从前,烧饼大婶肯定会犹豫, 因为城门口摆摊的都是乡下的农人, 每日进城路过她摊子的大部分人也是农人, 而糖的价格贵,这些人肯定舍不得买糖烧饼。
  可现在平城的农人富裕了, 手里有钱了, 自然也舍得花钱了, 比咸口烧饼贵一点儿的糖烧饼肯定有人买。
  更何况这糖烧饼还是陶竹推荐的, 她只要打出陶竹的名号,那绝对会有很多人愿意买。
  烧饼大婶很感慨,当初黎荞陶竹第一次来城门口卖丰糕时,她觉得陶竹站在黎荞身边有些突兀,也不觉得黎荞能有多大的成就。
  当然,她当时已经察觉到黎荞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会每天都能捉那么多鱼,还能让王掌柜包圆他的点心。
  但是,当时的黎荞说到底和她一样,都是摆摊做小生意的。
  可谁想到,短短三年,黎荞竟是要飞了。
  而且黎荞与陶竹的感情依旧。
  时间证明她当初瞎了眼,陶竹站在黎荞身边一点儿都不突兀,两人最般配了。
  如今的县城门口比从前更为热闹,这里本就有不少人摆摊,后来江知县在这里打了两口井方便众人用水,这下子此地更热闹了,摆摊卖吃食的人比从前多了不少。
  这天陶竹像是往常那般来县城门口买最新鲜的蔬菜,他刚出城门,紧挨着城门一个卖黄瓜的婶子叫住了他:“竹哥儿,最南边韩小雁在摆摊卖粉条烩菜!”
  “?”
  陶竹眉头皱了起来。
  韩小雁在摆摊卖烩菜?
  韩小雁的主业不是去找她和黎大忠的俩娃吗?
  怎么现在来这里摆摊了。
  “我去看看,谢谢婶子告诉我。”陶竹背着背篓往南边而去。
  他一路走过去,不少人都和他打招呼,还把韩小雁摆摊的事儿告诉他。
  平城的人都知道韩小雁这个名字,但真正能对得上号的,那没几个。
  但有一人认出了韩小雁,于是这边摆摊的农人全都知道了。
  韩小雁要是卖其他的,众人自不会搭理她。
  可她现在卖的是粉条烩菜。
  她哪儿来的粉条?
  不管是县城的红薯作坊还是三柳村、朱家村的红薯作坊,江知县都明确下了死命令,不准私人做粉条。
  这是防止个别人拿粉条牟利。
  也是为了保障黎荞和工人的利益。
  所以,哪怕是红薯作坊的工人,想吃粉条也得掏钱买,可粉条那么贵,即便是三柳村、朱家村的粉条,那也是四十文一斤。
  普通人谁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
  就算是舍得买,那也得去望月楼或者是江知县那里抢号码牌。
  但因为外地商人出高价买号码牌,因此,平城本地的普通人如果抢到号码牌,基本上都会卖掉。
  普通人想拿到粉条,途径真的很少。
  当然,三个红薯作坊在过年时会给工人福利,年三十那日,工人可以用成本价买到粉条,但这个粉条是限购的,每人只有十斤。
  所以,韩小雁摆摊的粉条哪里来的?
  韩小雁曾经在三柳村的红薯作坊干过活,她知道粉条的做法,此时她用的粉条,八成是她自己做的。
  若是她自己做的,那就是违背江知县的命令了,这必须得告诉陶竹。
  陶竹一路谢过众人,很快就寻到了韩小雁。
  韩小雁正站在一个一人高的土灶前,土灶上摆着一口大铁锅,大铁锅盖着盖子,瞧不见里面有什么。
  在她身边有几张桌子,其中三张明显是给顾客用的,还有一张上面放着案板。
  地上有几个背篓,背篓里放着时令蔬菜和粉条。
  小摊子上一个食客都没有,韩小雁黑着一张脸站在灶前,视线盯着锅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竹眉头皱的更紧,抬步走了过去。
  “韩小雁。”
  韩小雁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扭过头,见的确是陶竹,脸上有惧怕之色闪过。
  但她很快挺直腰杆,双手叉腰,色厉内荏的反问:“干啥?”
  “你的粉条是哪儿来的?”
  陶竹指了指背篓里的干粉条。
  “我自己做的,咋了?你还要把我抓去大牢吗?那你抓啊!你最好让江知县把我给杀了,不然的话,我照样去找黎大忠闹,我让黎大忠这辈子都不能安生!”
  韩小雁梗着脖子,大声嚷嚷。
  但是,说到最后的安生俩字时,她话音一转带上了哭腔,脸上也被惧怕占据。
  陶竹:“……”
  而韩小雁看陶竹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她登时更崩溃了:“你去让江知县杀了我啊!现在全县人都听黎荞的,快让他杀了我!黎谷那老两口不准我接近孩子,娘家人也嫌我,我不得已出来摆摊,结果这些人一听说我是韩小雁,竟然全都扭头就走!”
  “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干脆动动手指把我杀了啊!”
  想到最近的心酸,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说到最后,整个人已经哭的变了声调。
  自打黎大忠这个狗男人跟白柚那个贱人从府城回来,她就再也接近不了她的孩子了。
  黎谷和赵二妞连自家的田地都不管了,只守着俩孩子,她敢接近孩子,两人拎着扫帚追着她打。
  她没办法,只能去找黎大忠。
  结果黎大忠根本不见她,而且黎谷和赵二妞也赶她走。
  她见不着孩子,无法给孩子洗脑,她娘家人嫌弃她不干正事,她便拿出过年时偷偷摸摸做的粉条,跑来城门口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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