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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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下顾朝晖送的梳子, 林荫萌才想起来, 自己兜里还有三个咸鸡蛋呢。
  她忙拿出来塞到顾朝晖手里, 然后有些羞涩的说, “刚才出来的匆忙, 没给你拿什么好东西, 这是我昨晚煮的咸鸡蛋, 不是特别咸,我知道你口轻。”
  听林荫萌说起这个,顾朝晖反倒不好意思了, 前些日子自己对她还有戒备心,人家主动送他黄豆肉皮咸菜,他还以不吃咸菜为借口给拒绝了。
  这时候想起来只觉得愧疚, 感觉自己真是不识好人心, 辜负了林荫萌的一番情谊。
  但他现在也不好承认当初自己是随便搪塞她,只好有些心虚的谢过林荫萌之后, 将三个鸡蛋珍而又重的收了起来, 放进了上衣里侧的口袋里。
  按说两人互送过东西之后, 就应该各回各家了。
  可他俩谁也没动地方, 更没人主动提起这茬, 两人都感觉相聚的时间太短暂了,如果就这样分开实在舍不得。
  又一个归家的邻居从他俩身边路过, 不仅跟林荫萌打了招呼,还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了顾朝晖几眼, 这才让他俩意识到站在胡同口有点显眼。
  那邻居一走, 林荫萌赶紧引着他到了一垛山墙后面,
  到了只有两人的角落,要是再不说点什么,难免紧张尴尬,林荫萌便问道,“你们上午去旧货市场了?去那里干什么?”
  其实林荫萌不问,顾朝晖也打算找机会跟她说说货架的事儿,正好她问起来,便直接说了。
  “我和二哥一早就去集装箱那边看了看,合计了一下装修的事儿,感觉缺两个货架,便想着去旧货市场淘一淘,没想到还真遇到了合适的。两个货架,还带着完整的玻璃,一共才15块钱。”
  顾朝晖其实没太把这个当回事儿,因为和货架比起来,他更在意那个古董店老板给的木料,也许那会是一条生财之路。
  但他没有把这件事跟林荫萌说,这事儿毕竟还没影儿,虽然自己现在有异能,但这异能能不能帮着他完成复杂的木雕工艺品,他还没试过,心里也没十足的把握。
  之前虽然做过金属零件,今天也做了黄杨木梳子,但那都是工艺相对简单的东西。
  他性格沉稳,这个事儿没做成之前,无论是谁,包括二哥和林荫萌,他都不会告诉。
  只是简单说了货架的事儿,没想到林荫萌听了仍然很兴奋,她眼睛亮亮的说道,“你们下次再去买东西或者给小卖部搞装修,别忘了叫上我,我也去帮帮忙,别的做不了,至少能帮你们擦擦桌子,扫扫地,决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她好像挺怕对方不同意,还特意保证不会添乱。
  顾朝晖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满心柔软,笑着说,“不是怕你添乱,我是怕你受累,那都是粗活,我们男人干就行,哪能用你。”
  这是林荫萌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如此细致体贴的话语,心里高兴,面上却羞怯,垂下头,半天没言语。
  顾朝晖说完也意识到这话有点露骨,可看着林荫萌害羞的粉颊,他又觉得以后这样的话还得多说。
  两人含蓄的腻歪了一会儿,林荫萌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她妈肯定会担心,即使心里再不舍,还是跟顾朝晖说道,“我得回去了,我妈一个人在家呢,我出来久了,她该担心了。”
  顾朝晖表示理解,赶忙说道,“对,你回去吧,别让阿姨担心,我把你送到胡同口。”
  两人刚要从山墙后面走出来,林荫萌就听见有人喊她名字。
  她探头一看,正是母亲。
  这可把她吓坏了,她立即转头看看顾朝晖,模样非常为难。
  顾朝晖知道她是有难言之隐,而且两人才刚开始,自己也不便见她家里人,此时还是他主动躲开好一点。
  “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先走,回头咱们厂里见吧。”
  听他这么说,林荫萌有点过意不去,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说道,“那,我们回头见。”
  闻言,顾朝晖转身走了,已经走出两步之后,他又听林荫萌低声喊他,便停下来回过身。
  “顾朝晖,改天,我想让你见见我妈。”
  这句话成功的让高大俊朗的青年笑灼颜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得到对方肯定得答复,林荫萌的心也落了地,她笑着说,“再见,路上小心。”
  顾朝晖也低声回了她一句“再见”,然后便转身走远了。
  林婶自打闺女出门之后,一直坐立难安,她能百分百肯定,林荫萌刚才是跟她打马虎眼呢。
  什么出去打醋,她上个礼拜刚打了满满一瓶回来,娘两个也不是醋缸,一个星期就能吃完一瓶?
  这小妮子肯定是有猫腻。
  不过她还是决定给闺女一次机会,看她能不能按时按点回来,要是能回来,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这回事儿,回头让她自己主动说。
  但如果不按时回来,那就说明闺女真是被某个臭小子给勾了魂,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那她就必须得好好管管了。
  林婶在屋里等了约莫五六分钟,按照往常,从她家到家属院里最近的那个小卖铺,这个时间完全够跑一个来回了,可大门外还没有动静。
  她心里有事儿,彻底坐不住了,直接穿鞋下地,拿了棉袄,打算去外面瞅瞅,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想她刚走到外屋,一眼就看见橱柜的门敞着,难道这是闺女刚才拿醋瓶子忘了关门?
  但林荫萌不是个马虎性格,平时干什么都一板一眼,严丝合缝,此时看到橱柜门没关严,林婶都能想象到闺女火急火燎跑出去的模样,她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走到橱柜跟前,她刚要关门,一抬眼,却发现昨晚煮的那一碗咸鸡蛋少了好几个,而醋瓶子就立在惯常的位置上,根本没动地方。
  林婶不禁又气又笑,看来闺女这是拿着自己家的东西补贴外人去了,慌张之下,连谎话都没说圆乎,说是去打醋,竟然没拿醋瓶子。
  她拿出醋瓶子,又把橱柜门关好,整了整衣服,又抹了抹头发,这才开了大门往外去。
  走在胡同里的时候,林婶遇到了一个刚下班的邻居,对方笑着跟她打招呼,“出去啊,婶子。”
  林婶也笑着答,“嗯,打点醋去。”
  她说完,刚要走,却被那邻居叫住了。
  邻居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平时就爱打听个事儿,嘴碎,而且牙齿长得不好,又小又乱,大家便在背地里叫她“小米牙”,她刚才在胡同口看到林荫萌和顾朝晖面对面亲昵的说话,此时怎能不打听打听。
  “婶子,我刚看见荫萌了,在胡同口和一个小伙子说话呢。她有对象了?我看那小伙长得正经精神呢!”
  这话正应了林婶心里的猜测,顿时让她有点慌神,想着赶紧过去看看,她都没顾得上答“小米牙”的闲话,加快脚步就走出了胡同口。
  “小米牙”没得到回应,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林婶没言语,闹不好是还不知道林荫萌有情况,哈哈,这可热闹了,林老太太那么好强,要是她闺女整出个自由恋爱,和他妈闹翻了,那可有意思了。
  邻居是抱着看热闹的心,但林婶是真着急。
  这林荫萌都把对象带到家门口了,自己这个当妈的竟然还不知道,还是从邻居“小米牙”嘴里听说的。
  一想到“小米牙”那张碎嘴,林婶不由心烦意乱,这个事儿被她添油加醋的一宣传,肯定没啥好影响。
  但等她赶到胡同口的时候,却没在那里看到闺女,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小伙子。
  他们能去哪呢?林婶一着急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甚至连私奔这种不靠谱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情急之下,她顾不得什么影响不影响了,直接喊起了林荫萌的名字。
  听到母亲喊自己,林荫萌先送走了顾朝晖,然后便赶紧从山墙后面走了出来,一溜小跑的来到林婶跟前。
  她心里虽然发虚,但还是笑着说,“妈,你怎么出来了,外面怪冷的。”
  林婶当然看到了她是从山墙后面跑出来的,而且还看到一个刚走出去不远的青年的背影。
  看背影,那小伙子好像年纪与闺女相仿,长得高大挺拔,走路稳健有力,倒是看着还不赖的样子。
  虽然心里对顾朝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但林婶依然生气,这黑灯瞎火的,两人跑到山墙后面去干啥了?要是让街坊四邻看见,还不得说三道四?这闺女怎么岁数越大越回去了,以前办事可是聪明周到,现在倒好,不管不顾了。
  面对闺女心虚的笑脸,林婶面色冷淡,她把醋瓶子举到林荫萌眼前,说道,“你说我出来干啥?你不是说要去打醋么,打醋不拿醋瓶子?”
  一下子被母亲戳穿,林荫萌的脸似火烧,结结巴巴的说不上话来,眼睛也不敢再和母亲对视。
  看到闺女还算知羞,露出了悔过的样子,林母便不再多说,把醋瓶子塞进林荫萌怀里,然后严厉的说道,“走,回家再说。”
  林荫萌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母亲如此严厉的样子了,不由小心肝哆嗦成一团,她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觉得自己撒谎不对,让母亲伤心生气,别再因此引发了旧疾。
  林婶心脏不太好,也是早些年林父去世时候伤心太过,再加上这些年独自拉扯孩子过日子辛苦操劳做下的毛病。
  心脏病最忌讳情绪激动,林荫萌小的时候,她妈发过一次病,当时幸好有邻居帮忙,及时送到了医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时候林荫萌虽然小,但对这个事儿记忆犹新,所以她从小就特别懂事,主动帮着林母分担家事,也从不让母亲为她担忧,生怕林婶再犯心脏病,到时候撒手人寰,她就真要变成孤儿了。
  母女两个感情深厚,平时说话有商有量,很少有闹意见的时候。
  只有一次,林母狠狠训斥过她,甚至林荫萌还被罚了站。
  那是她上小学的时候,有几个男同学嘲笑她妈是寡妇,追着她在后面使劲儿起哄,一直跟到她家门口,她实在气不过,怕家里的林母听到伤心,便跟几个男生扭打了起来,最后竟然凭着一股狠劲儿,揍得几个男生浑身是土,还有一个比较倒霉的,不知是磕得还是碰的,反正流了鼻血。
  后来那个流了鼻血的男生领着家长找上了门,那家的父母也是霸道蛮横的人,指着他们家大门骂他们家是寡妇失业,门风不正,气得林婶先让林荫萌为打架道了歉,后来又拿着大棒子把骂人大家长给撵跑了。
  在林荫萌的记忆里,母亲对她冷脸,只有那么一次,当时教训她的话至今犹在耳畔。
  “你爸去的早,咱们孤儿寡母过日子不容易,一定要谨言慎行,自律自爱,否则就要受人欺负。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咱们娘俩不怕事,但是也不能给自己找事儿,以后你要学会忍让,但更要自己长本事,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咱们娘两个。”
  所以这次母亲对自己如此严厉,林荫萌才觉得特别心虚愧疚,她一时得意忘形,与顾朝晖在家门口见面,让街坊邻居看见了,有嘴碎的肯定又要在背后搬弄是非了,而这种事儿是她妈最忌讳的。
  一句话没敢说,林荫萌乖乖的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家门。
  一进屋,林婶就将帘子一摔,坐上炕之后,又把针线笸箩往炕桌上重重一撂,冷着脸问闺女。
  “你是自己说,还是等着我审你?”
  林荫萌站在地上,低眉顺眼的垂着头,就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学生,她委委屈屈的样子,让林婶不由想起她小时候,不由得心先软了几分。
  她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小题大作了,毕竟现在年轻人自由恋爱的也多了,现在也不兴媒妁之言那老一套了。
  要是那个小伙子人品可靠,家庭清白,对闺女体贴照顾,只要两人情投意合,她也没有横档竖拦的道理,再说,自己相中的总比相亲将就的好吧,当初自己和林荫萌他爸不也是先看对了眼,才又经人从中间说合的么。
  还没等姑娘坦白,林婶的心已经软了,想法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但她刚才那么强硬,此时不好突然变脸,就给彼此找了个台阶,对闺女说道。
  “去,帮妈倒点水去。”
  一听这话,林荫萌就知道,她妈这是气头过了,但自己还是得小心点,可不能触了霉头,到时候再惹母亲生气。
  乖巧的帮母亲倒了水,又蹭到跟前帮着捶腿,捏肩。
  林母见女儿还是一样的懂事贴心,心里更加不忍,想到姑娘从小吃得苦,受的委屈,严厉的话,她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萌儿啊,我刚才在胡同里碰到‘小米牙’了,她说看见你了。”
  林母这是给女儿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
  林荫萌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也觉得自己再瞒下去不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而且还有可能让母亲对顾朝晖的印象不好,因此她选择了坦白从宽。
  “妈,刚才我们单位一个同事过来找我,我俩在胡同口说了两句话。”
  林母没忙着问,而是先喝了口水才道,“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男同事。”林荫萌虽说打算坦白从宽,但她想着,还是慢慢来,别一股脑说出来,她怕母亲接受不了。
  “叫什么名儿,你俩认识多久了?”林母捧着茶缸问道。
  “姓顾,叫顾朝晖,我俩一个车间的,认识是早就认识,不过从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始来往的。”
  林荫萌边说边观察母亲的神色。
  果然,林母皱了皱眉头,道,“最近才开始来往的?真的么?”
  “真的,妈,还不到一个星期呢。”林荫萌说起这些小细节,也忍不住有些脸红,被母亲一逼问,更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那他家的情况你了解么?他现在干什么工种的?”林母继续追问。
  “他家的情况我还没怎么问过呢,只听说他家孩子不少,有兄弟,父母也都在,工种嘛,他是技术工。”
  林荫萌没敢说顾朝晖现在机井房上班,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机井房当更夫,这说出去确实不体面,再说,顾朝晖有技术也不假,她怕母亲对他印象不好,便选了个折中的说法。
  林母一听小伙子家里人口多,尤其是儿子多,多少有点不太满意,儿子多负担重,到时候公婆就指望不上,家里妯娌太多,也容易闹矛盾。
  但又一听对方是个技术工,顿时对他印象又好了几分,无论到了啥时候都是有了一技之长走遍天下都不怕,只要会技术就不愁生计。
  再一联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林母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小伙子的印象整体算是尚可。
  “那你觉得他咋样?是他主动追求的你不?”
  其实林母最关心的还是俩人现在处到什么程度了,别让自己闺女吃亏。
  一说起这个,林荫萌更害羞了,声若细蚊的说,“还,还行吧,我俩说不上谁追谁,就是自然,自然而然……”
  “自然而然就看对眼了?”
  见女儿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林母帮她接了话头,惹得林荫萌更加羞窘。
  问了个大概,林婶心里也有了数。
  哎,虽然听闺女说这两人才开始来往不到一个星期,但看她那个没出息的样儿,这事儿啊,还真不在时间长短,恐怕自己姑娘这次是动了心了。
  “我说前两天跟你说介绍对象的事儿,你不答应呢,原来是有事儿瞒着妈!”
  林母佯装发火,瞪了闺女一眼,
  林荫萌因为心虚,没看出来她妈这是假装生气,还以为真的动了怒气,赶紧承认错误,“妈,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不该让他来家里找我,以后我一定注意,下不为例,你别生气了,行不,妈?”
  她边说边摇母亲的胳膊,缠的林母没了办法,终于露了话,“好,好,这次就算了,但是像你说的,下不为例!不是我说,你们这群年轻人,真是没规矩,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不经过家里的长辈,还敢登门找人?那小子胆子也是不小!”
  听到母亲直接批评了顾朝晖的做法,林荫萌怕她对心上人有坏印象,赶紧解释,“妈,这事儿不怪他,是我没跟他约好时间,也是有意考验考验他,看他有心没心,能不能来找我。”
  “哼,你呀,这还没怎么地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妈刚说了他两句不是,你就赶紧护着,我看啊,以后你要是嫁了人,肯定就得不要我这个妈。”
  林母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一方面是打趣闺女,一方面也是敲打敲打她。
  人一老,心就窄了,看到闺女有了对象,不再一心扑在家里,林婶难免有些心酸吃味。
  听到母亲如此说,林荫萌除了害羞,也更加愧疚,甚至眼中隐隐含泪,抱住母亲说道,“妈,你说的这是啥话,闺女到啥时候都是你的小棉袄,小时候你疼我,保护我,现在我大了,更得好好孝敬你,妈,以后你可别这么说了,我听了心里难受。”
  林荫萌之所以有这番肺腑之言,也是想到上一世对母亲的亏欠,重回一世,她一定要加倍补偿回来。
  说起这些话,娘两个心里都有点发酸,半天没人再说话。
  缓了好一阵,林荫萌下了地,帮着母亲往茶缸里续了热水。
  看着闺女在灯下娇俏的身影,想到她的贴心懂事,林母心里骄傲,也有点为刚才自己的小心眼后悔。
  既然闺女这么中意那个小伙子,倒不如把他叫到家里来相看相看,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不是,自己看了也好放心。
  “萌儿啊,妈不是不支持你们处对象,但你凡事得长个心眼,别那么实诚,万一吃了亏,那可后悔都完了。”
  林母拽着闺女的手叮嘱道。
  “妈,你放心吧,他不是那种人……”林荫萌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你也别替他打包票,你毕竟还年轻,经历的少,要我看啊,你俩既然是同事,也不用再考察起来没完没了的,再过几天,你找个时间,把他叫到家里来,妈帮着你看看,我毕竟是过来人,总也比你强点。你说呢?”
  林母耐心的跟姑娘商量着。
  母亲的提议正合了林荫萌的心思,她也想早点把顾朝晖叫到家里来,两人确定了关系,过了父母这关,以后的事情才好说。
  她痛快的点了点头,说道,“妈,等我跟他商量商量,他最近要帮着他哥开小卖铺,挺忙的。”
  没想到这小伙子年纪轻轻还挺能干,林母暗暗点头,心想,也许是个能过日子的。
  顾朝晖不知道自己从林家走了之后还有这许多故事,他现在满心盘算的都是第二天去街道办事处说服主任,让对方点头同意他们对集装箱改造计划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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