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邓氏风波（下）
果真，邓氏出了厨房，径直走到小杨跟前，拉着小杨的手，亲切的说“小杨啊，你们县城里面来的肯定不习惯我们这乡下？”
小杨忍不住尴尬，眼前的这个老人家为什么一口一个县里面的，什么不习惯，他跟着大爷做生意走了不知多少地方，比这更偏僻的都去过，没觉得不习惯啊，而且他们家的人很热情，很温馨。
“哎，小杨，你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山旮旯？”邓氏今天到凌文笙家就是听到傍晚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人都说凌文笙有个好亲戚，人家驾着马车从县里来的。
“什么？”凌文笙眼睛瞪的大大的，很惊讶，这是他们分家后三弟和四弟第一次开口跟他们家要东西。“他娘，你生什么气？要肉，给他们一家送一碗去就行了，左右我们家不是还有一些吗？再说兄弟之间，哪能真可能吵架的？”凌文笙还记着上次跟凌文福打了一架的事情，但是真的做不到一辈子兄弟都像仇人似的，他们还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天，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想着先起房子，然后买些地，到时候我们一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王氏拍拍自己的胸膛，“阳阳，赶紧吃饭，一会儿我就跟你们一起去，赶紧买点粮食屯着。”王氏风风火火的将饭和菜端出去，催促大家快吃饭。
凌文笙听到这些，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他凌文笙确实很顾念兄弟之情，但是他也顾着他的孩子，阳阳从出生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前不久更是差点被害死，这些，他凌文笙怎么可能忘得掉？
凌天阳没有说话，拉着老二转身就进屋了，老三看到哥哥姐姐走了跟拉着小四进了屋。院子里面还剩下王氏和凌文笙，王氏嘴角含着笑，很温柔，凌文笙看得感动得不得了，走到王氏跟前，小声的问道“你不生气？”
“我忘了，这么多银子在自己手里，我哪里还听到其他的话。”王氏瘪瘪嘴，不好意思的说。
“秀英，好了，我都依你好吗？”
王氏和凌文笙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熟稔无比，看到凌文笙的脸都黑了，她就知道孩子他爹始终还是顾着孩子的，这就够了。
“秀英，你说什么啊？”凌文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凌天阳的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她还正在庆幸她爹的脑子终于开窍了，这不，她还没来得及给她爹鼓掌，又来了。凌天阳撇了一下嘴，她真心打心眼看不起这个爷爷，在祠堂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这个老头是这种脾性？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了，我们也洗洗睡。”王氏转身进了厨房，没人看到她转身瞬间脸上委屈的表情。王氏没有说错，这种事情她真的已经习惯了，只要邓氏拿住凌文笙，就可以将他们母子几个踩在脚下，依旧进出她家就如同进出自己的家一样。
邓氏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几个孩子一副想要吃了她的样子，很自觉的闭嘴了，反正她这趟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凌天洪！”看到这道身影的背影，老二气极了，他以为凌天洪在他们家院子外面肯定是又做坏事了，这才跑的，所以追着凌天洪而去。
凌天阳将锅里的菜铲起来，倒了一瓢水进去，方便一会儿好洗锅，“娘，我想这世道怕是要乱了！”说完，凌天阳叹了口气，人们常说，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可是今年的接踵而来的旱灾、蝗灾，还有说不定不久后的瘟疫，世道想要不乱怕很难，除非当今圣上十分有能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哟，我说侄媳妇，看到长辈都不知道叫一声吗？”黄氏很得意的笑笑，这笑看得王氏气极了。
“真的？姐姐，我可不可以再要一块肉？”三丫小心翼翼的看着凌天阳。
王氏不习惯凌文笙温柔的为她擦掉眼泪的模样，赶紧退了出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好了很多，隐约还带着羞赧。
“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三丫进来。”
王氏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正疑惑着，就听到三丫那软软糯糯的声音，“我娘叫我来大伯家拿肉肉回去吃，要一碗。”
“你·····”黄氏指着王氏的脸。
老二真的气急了，感情他们家有点东西就该被这么人惦记的，“我打死你，你们这些坏人，凌天洪你个杂种，你们家还缺吃的吗？我们家这么穷，有点东西都被你们不要脸的拿走了，拿走了！”
王氏王灶膛内加了一把柴火，抬头便看到凌天阳娇小是身体在灶台上穿梭，“阳阳，你说小杨今早说的什么意思？”
“秀英······”凌文笙很久没有听到王氏叫他笙哥了，这一声笙哥叫的凌文笙甜滋滋的，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在跟王氏搬扯，随即连连点头。
凌天阳气得摔倒，好嘛，这老头，什么叫蹬鼻子上脸，看她爷爷就知道了，王氏双手我的紧紧的，死死的盯着凌光灿。
老二疑惑的看了凌天阳一眼，然后提脚准备进厨房，凌光灿连连点头，“这还差不多，你三叔这次病的严重，都没出去做生意，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对了，老大，你们家有钱没有，借点钱给老三，他说他这次准备要大干一场，本钱没够。”
“阳阳，去拿袋玉米面给你爷爷，这是我们买来孝敬他的。”凌文笙没有答复凌光灿让他去看他们买的东西，反而拿了一袋玉米面给他。
凌文笙自知理亏，赶紧安抚王氏，“好，好秀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哭了，呆会儿孩子们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刘桥，没听到爹说的话吗？”凌光灿语气很是强硬，似乎只要凌文笙说一个“不”字，他就会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似的。
王氏转过脸，催促道“她爹，还不快回去，我们可不像有些人那么闲，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凌天阳觉得自己一声的怒火都在往上冒，不行了，她忍不下去了，让老二回家拿了一块酥糖，还带了一块肉过来，凌天阳对三丫说“三丫，看到没，这是我给你的，一会儿姐姐希望我让你告诉我是谁让来我家要肉吃的时候，你就告诉姐姐，怎么样？”
“嗳，来了！”王氏和凌文笙只好终止了谈话，出去帮凌天阳煮饭。
凌文笙被王氏的话堵得无话可说，是，他承认，他割舍不掉这份兄弟之情，他想反正家里这次买的肉挺多的，送一点给三弟和四弟有什么不对？只是想到秀英刚才说的，他又生出一丝愧疚来，闺女前不久差点被人害死，而且害死她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四弟的媳妇儿，他除了骂几句之外还能做什么？
第二天，把小杨送走以后，凌天阳跟王氏在厨房做饭，老三跟小四又牵着鸡出去放鸡去了，老二跟凌文笙忙活了一早上，在院子里休息，这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院子门口张望。
凌光灿不满意凌天阳只是对他点点头，答道“回来了，去干什么啦？”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曾经是多么的听话，而如今，全部的心思都在孩子和媳妇身上，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王氏理都不理黄氏，就像没有看见她一样，凌文笙好歹也叫了声婶，凌天阳什么都没说。
凌天阳冷笑一声，三叔病了，管他们家什么事，“爷爷，你这话怕是说错了，且不说我们两家早已分家多年，就说三叔，他也不是我爹娘的长辈啊，怎么会轮得到我们孝敬他呢？”
凌文笙和王氏果真很快就来了，凌光灿一眼就看到牛车上面那些袋子，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听还没有停稳，王氏便终身一跳，老三和小四看到王氏和凌文笙回来了，使劲嚎了起来。
“为什么打架？”凌天阳也很生气，上次看到王氏跟熊氏打架的场面，那个叫彪悍，到最后，他三叔那个没种的男人居然还打王氏，这样的事情凌天阳不想再发生。
两个小的听了之后频频点头，凌天阳满意的拍拍他们的脑袋，老二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凌天阳身边，凌天阳将手放到他的肩上，“放心，姐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们。”
“什么？”凌天阳猛地跳了下来，“爹，我先家去看看。”说完，凌天阳便跑了。
“爹，不是我说你，奶奶说她几年没有吃过肉了，你相信吗？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去年冬月的时候，奶奶杀了一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呢。”老二生气的说道，老三和小四还小，老二已经在长大了，算得上是个小大人了，所以，这话他可以说。
凌文笙懊恼的看着王氏的背影，孩子他娘的背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苍老，他怎么都没有注意到。
凌天阳知道王氏要去干什么，她也不阻止，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以前他们家穷，三叔和四叔看不上，如今不同了。
词穷的凌文笙还能做什么，自己的媳妇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清楚？“秀英，我没这个意思，你别哭了，我，我········”
凌天阳到家的时候，凌光灿正指着老二的鼻子骂，老三和小四哭得稀里哗啦的，老二眼眶里还含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娘，你先听我说，小杨说青襄县附近的几个省城旱灾、蝗灾十分厉害，要是官府不出手，人们的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人一旦过不下去，就会出事，这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想起房子还是等到明年再说，我们银子，我看明天跟爹一起去镇上，先买些粮食回来，屯着，不久后，粮食的价格肯定会涨到一个无法估计的地步。”
强忍着想要立刻往回走的冲动，凌天阳朝三丫笑笑，说“三丫，你给姐姐说，是谁让你们来姐姐吃肉的，要是三丫能答出来的话，姐姐就拿糖给你吃，怎么样？”
凌天阳见凌文笙不说话，扭头看了一眼王氏，发现王氏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凌文笙，应该是是希望他能够争气一点，渐渐的，王氏脸上的期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失望。凌天阳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凌文笙啊，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你这什么话？算了，一个赔钱货，我也懒得跟你搬扯，你爹呢？”凌光灿刚想要发火，但是一看到凌天阳嘴角那抹冷笑，赶紧闭嘴了。
今早小杨走的时候那句话给凌天阳敲了一记警钟，他们家现在是赚了钱，而且赚得不少，但是遇到乱世，再多的钱财也是无用的，最有用的还是粮食，所以，听到小杨的话，凌天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屯粮。凌天阳定了定神，看着王氏，在她心里，她一直以为凌文笙夫妇两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没想到还有这份玲珑心思，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
“阳阳，你说什么？”王氏诧异的看着凌天阳，王氏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从她出生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乱世，凌天阳的话怎么不让她诧异，甚至害怕。老二垂着头，凌天阳紧紧盯着他，一副他非要交代的样子。
“至于借钱，那钱爹你应该听娘给你说了，是我们救了罗家公子得的赏银，本来也没有多少，你也看到了，全部被我们买东西了。”
“谁？还不是你那些喂不饱的小叔吗？咋的，看到我们家吃上一顿肉还得跟他们一家送一碗去，我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孝敬完了公婆，还要孝敬小叔和弟妹，他爹，这日子没法过了，你把我们娘几个都赶走，把我们家搬去给他们。”
凌天阳见三丫答应了，示意老二将东西递给三丫，然后他带着三丫便往厨房而去。王氏正在炒菜，见凌天阳进来了，笑着问“阳阳，刚刚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了？”
“我没有，你放开我！”凌天洪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他根本没干坏事，只不过·····这不是还没有嘛，干什么非要抓着他不放。
这么些年来，王氏简直受够了她的两个弟妹，为了凌文笙，她可以忍着她的脾气，不跟邓氏吵架，但是，下面两个弟妹呢？
女儿如今十分聪慧，而且也定亲了，有些事情她也能知道。
看到凌天阳回来了，老三哭着喊了一声“姐”之后，直直的冲进了凌天阳的怀抱，小四稍慢一些，迈着小短腿也一头栽进了凌天阳的怀里。
王氏不傻，当场就黑了脸，凌天阳说“刚刚老二出去看到凌天洪了，他一样，跑到我们家来要肉吃。娘，我不懂，孝敬奶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孝敬弟弟，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zVXC。
“慌什么慌，这会儿凌叔正在教训他那不孝的孙子呢，你们去不是打扰他吗？”黄氏指着凌天阳家的小院，幸灾乐祸的说道。
拿了一袋玉米面，递给凌光灿，凌光灿一把将玉米面接过去，动作很粗鲁，“恩，桥啊，也不枉爹辛辛苦苦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买了些什么，来，爹帮你卸下来。”凌光灿说完，径直往牛车那里走去。
“笙哥，我不是反对你拿肉给他们吃，我也知道你重感情，但是，这些钱是阳阳赚回来的，说得不好听一点，要是阳阳被贺氏害死了，我们家可能早就家破人亡了。我现在心里还膈应着呢，要是你现在敢把咱家的肉给他们送去，我肯定第一个跟你翻脸。”王氏先给凌文笙一记大棒，然后再给一颗甜枣，但是王氏不求凌文笙真的可以改过，只求他不要那么老实，她吃点亏没什么，不要再让孩子们吃苦就行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你忘了刚才早上小杨的话了吗？”
凌天阳摇摇头，哎，你们不要看着我啊，这是真的不管我的事，我只是跟他讲了几个故事而已。
今天他们家吃的是白米饭，这是昨天凌天阳他们回来的时候从县里面买的，看到那白花花的大米，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凌天阳冷冷的看着邓氏，她穿过来的那天，还以为邓氏是个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没想到还是个厉害人物，瞧，刚刚还说一年多没有吃肉了，现在又说几年没有吃肉了。不过凌天阳不想跟她吵，她要看看凌文笙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凌天阳一家人当场愣在原地，她家极品奶奶又要准备闹哪样？小杨也被邓氏这一举动给惊住了，等他回过神来，礼貌的抽出手，“这位婆婆，我是他们家的客人！”
“好！”被酥糖和肉吸引住的三丫根本没注意听凌天阳讲的什么，紧紧的盯着老二手上的肉，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三丫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口水。
凌天阳也不回答凌光灿，敢说她是赔钱货，什么东西，要不是他是这具身体的爷爷，要不是他是她爹的爹，她一点也不想和他这种长辈见面。轻轻的拍打着老三和小四的背，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悄悄跟他们说“老三，小四，一会儿爹跟娘回来，你们就这么说·······”
“老二，这话是你说的吗？”凌文笙大声的吼道，“你奶奶是长辈，要吃肉，我们给她就是了，反正我们还有，那么一点东西，何必非要抠起来。”
“你说什么？”凌光灿不相信，指着凌文笙的鼻子问道。
寅时三刻，凌文笙一家人呢便起来将葡萄酒装车，称下来一共是一千六百多斤，凌天阳嘴角留了三百来斤，其他的全部买了，拢共得了一千多两银子，狠狠的将凌文笙一家人吓得半死。王氏包着银票和几锭银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凌文笙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对凌天阳来说，能够赚这么多银子，也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只想和这一家人好好的的活下去。
“娘，快来给我加把火，老二，看看饭甑子里面的饭熟了没有？”凌天阳在厨房里大声喊道。
王氏一听心里急了，他公爹不喜欢他们一家，这是整个芭蕉窝都知道的事情，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王氏才急，老二虽说性子沉稳，但到底是个孩子，说不定一言不合就跟他爷吵起来，最后吃亏还不是他们家。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话当真是不假，凌光灿这些年的作为，芭蕉窝谁不看在眼里。
邓氏一走，王氏看着凌文笙，阴阳怪气的说道“孩子他爹，你还真是个孝子啊！”
凌光灿看到凌天阳回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佝偻的背配上阴沉的脸，一点也看不出慈爱。
“我说婶子，你还不归家，是想一会儿光彪叔亲自来请你吗？”王氏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这黄氏，总是喜欢拿辈分来说事，她就不知道了，这辈分高值得她高兴什么，还不是因为她男人。
“你···你········”王氏被凌文笙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是来找自己的丈夫为自己撑腰的，结果咧，却变成了要给他兄弟送东西，这口恶气王氏憋得心里难受极了。“你，我们家辛辛苦苦赚点银子很容易吗？凌文笙，感情这些银子都是你一个人赚的，你那张脸倒是厚啊，拿着我们娘几个赚的银子去养你家那几个兄弟，好啊！你忘了是谁差点害死我们我们闺女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干脆把我们娘家几个卖了，拿去养你们兄弟·····”王氏越想越生气，明知道凌文笙就是这个脾性，自己还期望他能跟自己站在一起，终究是自己期望太高了。
老二这时气鼓鼓的瞪着三丫，好啊，走了一个凌天洪，又来一个三丫，哼，真当他们家是一块肥肉，谁都可以咬一口？
凌天阳回头一看，一个大约跟小四差不多的小丫头正一副馋兮兮的样子看着凌天阳，那眼里似乎凌天阳就是一盘炒熟的红烧肉。凌天阳没有立刻回答，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看着三丫，三丫三岁了，扎着两个乱糟糟的冲天辫，小脸脏兮兮，脸上还挂着两条鼻涕，刚要流出来，就被三丫“呼哧”一声给吸回去了，还剩一点被三丫用衣袖横着一揩，全部擦在那条袖子上。
“哦，他们家？我是他娘，这儿差不多就是我家，来，婆婆跟你讲，我的小儿子人真的很不错，力气又大，人也老实，要不这样，让他跟你一起去县里，跟着那个什么罗大爷做事。”邓氏见小杨不走，干脆直接将凌天阳一把拉起来，直接一屁股做了下去，很真诚的跟小杨夸她小叔。
“笙哥，你三哥家的生活比我们家好多了，为什么也让天洪那小子过来翻我们家院墙？还有贺氏，听三丫的话，似乎贺氏回来了，笙哥，我们可不能再理会那婆娘，我们家就只有阳阳一个闺女，何况还是她的亲侄女，她都下的去手，我真是很害怕啊·······”
“怎么了，啊？这是怎么了？”王氏赶紧将老三和小四拉进怀里，“老三，跟娘说，怎么了？”
凌文笙说完，凌光灿以及他们一家子惊讶的看着凌文笙，特别是王氏，差点激动的哭了，这么多年，只要不涉及孩子，一般老屋那边有什么要求凌文笙都会无条件的做，这次，可真让他们诧异。
“哦，这样啊！我想你住这里肯定不习惯，要不先跟婆婆去我家？”邓氏说完，拉着小杨就准备往外走。
有句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所以，凌文笙一直觉得凌光灿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是长子，他必须承担家庭的重担，但是他现在已经分家了。
“哦，我们小少爷因为贪玩，差点从树上掉下来，是叔救了他，大爷为了感谢他，特派我送叔回来。”
第二天，凌天阳他们带着满满的一车大米，玉米面以及各种干货回来了，牛车上的东西惹人注目，一进村，就听见各种语气的问话。
没错，邓氏是长辈，他们应该尊敬她，孝敬她，但绝对不是这样，哪有尊敬跑到你家里来翻东西，末了，随便胡说点什么，就要将家里的东西诓走，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凌文笙在外屋坐着，手里拿着竹篾子，正在编筲箕，见王氏气冲冲的走进来，眉毛一挑，问道，“谁惹你生气了？”惯爷生乡。
“两个黑心烂肺的婆娘，我们家有点什么好东西，他们那鼻子比狗鼻子还灵，远远的就来了。阳阳，你看着屋，我出去一会儿。”
凌天阳敢保证，要是自己再看下去，今早的早饭自己肯定不用吃了，真是太恶心了，她受不了。虽说孩子不可能生下来就懂干净，但是也不至于三岁了还这副模样，还有，谁教她来他们要肉吃的？
“可以！”凌天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娘，你有什么想法？”凌天阳不能表现的太突出，因为很多事情一旦漏了底，到时候想要圆谎怕是很难了。
王氏越说越心酸，她本来性子就急躁，要不是怕顶着不孝的罪名，影响孩子们，她真想狠狠的跟邓氏干一架，什么婆婆，什么长辈，都见鬼去。昨晚邓氏要了一碗肉，她也给了，现在好了，一碗肉出去，引了这么多白眼狼回来，这事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这位婆婆，老爷只是吩咐我送大叔他们回家，其余的事情小杨一个做奴才的，没有资格说什么。叔，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小杨脸色一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种老东西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哼，她到是挺会打算盘的。
“哟，我说大侄儿，你们这是从哪儿回来啊？”黄氏一双眼睛就快贴上牛车了，语气酸酸的，问。
黄氏就是凌文静的娘，她的辈分比王氏他们高一辈，叫起来十分舒畅，当然，要不是语气酸酸的。
王氏似乎这种情况见多了，什么都不说，邓氏坐着，她没有办法，只能站着，老三和小四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邓氏。懵懂的小四玩着手指头，委屈的说“奶奶骗人，昨天我还看到小姑在吃肉，小姑还给了我一块呢。姐姐说，骗人是不对的，奶奶，你要改，改了就是好孩子！”
王氏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他爹，我们家现在这么多钱，我们是不是考虑盖房子，阳阳现在大了，也不好再跟两个弟弟坐在一起。”
一拳头打下去，凌天洪使劲一嚎，声音听起来十分悲惨，听到声音，凌天阳赶紧跑了出来，正好看到老二骑在凌天洪身上打，她赶紧将老二拉下来，严肃的说道“老二，不要打了！”
“娘，你先回去，一会儿爹要来找了，我过会儿就给你送去！”凌文笙很好心的扶邓氏起来。
“我刚刚正在跟你爹商量，我们家是不是起房子，但是想到小杨的话，我总觉得心慌慌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天阳姐姐，你们家还有肉吗？三丫好想吃！”这时候一道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走开！”王氏毫不留情的将凌文笙一把推开，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凌文笙，我们刚成亲那会儿，你说我是媳妇，我吃亏点，让着你娘，所以，就连你娘拿走了我的嫁妆，这些我也忍了。可是你三弟和你四弟，哪个需要你接济？我们家穷的揭不开锅，娃子生病快死的时候，有谁帮过你的忙，如今咱家刚好过一点，你家的兄弟就想上门打秋风啊，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不，窗都没有！”
凌光灿气极，他没想到从来温顺的大儿子如今说话也这般胡扯，“那我看看你们买了些什么？”
“哦，三叔想借钱？可是爷爷，我们家哪来的钱借给三叔？”凌天阳见沉默的两口子，实在是受不了，只好开口说，不然，这刚赚来的钱铁定就被这无耻的老两口给讹走了。
“既然三叔生病了，我们家应该拿肉去看三叔，三叔是我们的骄傲。老二，去，把剩下的肉全部拿来，对了，爷爷也去看着，一定要全部拿来，不然，这个以为我们家杀猪，那个以为我们家藏着金山银山的。”凌天阳慢条斯理地对老二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老二很早就注意到了那道身影很敏捷，所以每次都只看到一个影子，疑惑的站起来走到院子门口，一道身影飞快跑走了。
凌文笙脸色也不好，“老三，带小杨哥哥去休息。”确切的说，凌天阳家一家子的脸色都不好，他奶也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想着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凌文笙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他们家一年有几个月吃不上饭，娘倒好，更绝，她几年没有吃肉了。
老二看好了饭，听到王氏的问话，也坐在王氏身边，看着凌天阳。
“爹，要肉，我们家已经吃完了，老二去把我们剩下的给你爷爷端来，钱呢，已经全部用完了。”
“爹，爷爷非要进我们家，抢我们的肉肉，爹，小四还想吃，呜呜······”小四圆圆的脸蛋上满布斑驳的泪痕，模样可怜极了。
见小杨不理她，邓氏嘟哝道“没眼水的东西，我家老幺去你家是你们的福气，哼！”随即，邓氏抬起头，“老大，你这没良心的，亏得你娘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就不要娘了是，可怜你娘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肉了。刚刚我在碗橱里看到有碗肉，给老婆子补补身体。”
老三的话让凌文笙一下子噎住了，从他记事起，爹跟娘对他就不是很好，小时候明明脑子最聪明的就是他，就连大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爹只让老三去读书了，老四不喜欢读书，爷爷请人教了老四木匠的技巧，终身不愁。而他，八岁开始跟着爹上山种地，下田，还要外出找散活，供养老三和老四。
这下不仅是小杨，就连凌天阳也跟着懵了，她家这奶奶可真是让人无语至极啊！
老二闻言，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最终没有打下去，凌天洪见老二不打了，赶紧站起来就跑，丝毫不在乎衣裳上的灰尘。
“是我娘叫我来的，她说最好让我也端一碗回去，我和姐姐妹妹一起吃。”
凌天阳和凌文笙以及王氏一行急急忙忙的往镇上赶，就算今天去，也要明天回来，王氏担心家里三个小的，所以，走的时候再三嘱咐了许多。
“爹，那晚娘来过了，本来就没剩下什么肉了，今天你又来，昨天天洪和三丫也来过，没有就是没有，难不成爹是想吃我的肉？”凌文笙与王氏并肩站着，眼睛里掩藏不住的悲伤，这么多年了，爹还是没有丝毫将他放在心上。
“你回来了就好，你三叔这几天病了，嘴里淡的很，再弄块肉给我。你们三叔是你们至亲的人，我想你们也不会弃亲人不管的。”在提到凌文福，凌光灿的语气显得较为担心。其实，凌光灿最喜欢的儿子是凌天阳的小叔凌文明，她三叔凌文福因为能力好，所以凌光灿心里偏了一点，不过，从凌天阳重生以来，还没有见过她那传说中的小叔，据说是出去做生意了。
“说什么？你的两个好弟弟，见到我们家吃肉，这不非得要来我们家端一碗肉回去，凌文笙，我也不想跟闹，你赶紧的，将我们剩下的肉全给他们拿去。”王氏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一双眼睛却生气的冒火，看得凌文笙心里发悚。他媳妇自从分家后很少发这种脾气，哪怕就是他那招人嫌的娘，王氏也尽量不跟她起冲突，而现在发这么大的活，怕是气得不轻。
老二跑很久才抓到凌天洪，“你又干了什么坏事？”老二而抓着凌天洪的衣袖，气势汹汹的问道。
“我不相信！”老二狠狠抡起拳头就朝凌天洪身上砸去，凌天洪使劲挣脱，奈何老二的力气实在是大的出奇，他只好委屈的吸吸鼻子，“我真的没有，只是早上我听奶奶说你们家有肉吃，我，我·····”说到后面，凌天洪突然说不出来了。
凌文笙的提醒让王氏心里一颤，没错，小杨走的时候悄悄的跟他们说些话，据罗家的消息说，青襄县附近的几个省城旱灾、蝗灾严重，几乎颗粒无收。青襄县比起其他几个县好上一些，但是也差不多，交了秋税，他们几乎没有吃的。
凌文笙将牛车停稳，轻声喊了一声“爹”，便走到王氏身边，抚摸着老三的头顶，“老三，你是个男子汉，怎么还哭鼻子？”
“爹，昨晚上爹不是给爷爷送去了吗？为什么爷爷要来抢我们的，我们都还没吃，爹，你是不是爷爷捡来的孩子？”
三丫手里还拽着那颗酥糖，小嘴塞着一块肉，唧唧的吃的正香，“三丫，你把你刚才跟姐姐说的话跟大伯母再说一遍。”
看到凌文笙点头，王氏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反正孩子他爹就是这样，怕是这一辈子都是这样了。
凌文笙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妻子和儿子，凌天阳瘪瘪嘴，抬头望着天边的云霞，火红火红的，再看看地上的人啊，真是无敌！“咦，那不是四婶吗？”凌天阳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贺氏，此时她的眼睛正往他们家的院子里瞅。
凌天阳看到贺氏，凌天阳的脑子一转，赶紧扯开嗓子就吼道“爷爷，四婶来找你了！”
凌光灿的步子一顿，回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凌天阳，“老四媳妇找我做什么？
（燃文书）
小杨忍不住尴尬，眼前的这个老人家为什么一口一个县里面的，什么不习惯，他跟着大爷做生意走了不知多少地方，比这更偏僻的都去过，没觉得不习惯啊，而且他们家的人很热情，很温馨。
“哎，小杨，你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山旮旯？”邓氏今天到凌文笙家就是听到傍晚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人都说凌文笙有个好亲戚，人家驾着马车从县里来的。
“什么？”凌文笙眼睛瞪的大大的，很惊讶，这是他们分家后三弟和四弟第一次开口跟他们家要东西。“他娘，你生什么气？要肉，给他们一家送一碗去就行了，左右我们家不是还有一些吗？再说兄弟之间，哪能真可能吵架的？”凌文笙还记着上次跟凌文福打了一架的事情，但是真的做不到一辈子兄弟都像仇人似的，他们还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天，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想着先起房子，然后买些地，到时候我们一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王氏拍拍自己的胸膛，“阳阳，赶紧吃饭，一会儿我就跟你们一起去，赶紧买点粮食屯着。”王氏风风火火的将饭和菜端出去，催促大家快吃饭。
凌文笙听到这些，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他凌文笙确实很顾念兄弟之情，但是他也顾着他的孩子，阳阳从出生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前不久更是差点被害死，这些，他凌文笙怎么可能忘得掉？
凌天阳没有说话，拉着老二转身就进屋了，老三看到哥哥姐姐走了跟拉着小四进了屋。院子里面还剩下王氏和凌文笙，王氏嘴角含着笑，很温柔，凌文笙看得感动得不得了，走到王氏跟前，小声的问道“你不生气？”
“我忘了，这么多银子在自己手里，我哪里还听到其他的话。”王氏瘪瘪嘴，不好意思的说。
“秀英，好了，我都依你好吗？”
王氏和凌文笙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熟稔无比，看到凌文笙的脸都黑了，她就知道孩子他爹始终还是顾着孩子的，这就够了。
“秀英，你说什么啊？”凌文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凌天阳的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她还正在庆幸她爹的脑子终于开窍了，这不，她还没来得及给她爹鼓掌，又来了。凌天阳撇了一下嘴，她真心打心眼看不起这个爷爷，在祠堂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这个老头是这种脾性？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了，我们也洗洗睡。”王氏转身进了厨房，没人看到她转身瞬间脸上委屈的表情。王氏没有说错，这种事情她真的已经习惯了，只要邓氏拿住凌文笙，就可以将他们母子几个踩在脚下，依旧进出她家就如同进出自己的家一样。
邓氏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几个孩子一副想要吃了她的样子，很自觉的闭嘴了，反正她这趟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凌天洪！”看到这道身影的背影，老二气极了，他以为凌天洪在他们家院子外面肯定是又做坏事了，这才跑的，所以追着凌天洪而去。
凌天阳将锅里的菜铲起来，倒了一瓢水进去，方便一会儿好洗锅，“娘，我想这世道怕是要乱了！”说完，凌天阳叹了口气，人们常说，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可是今年的接踵而来的旱灾、蝗灾，还有说不定不久后的瘟疫，世道想要不乱怕很难，除非当今圣上十分有能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哟，我说侄媳妇，看到长辈都不知道叫一声吗？”黄氏很得意的笑笑，这笑看得王氏气极了。
“真的？姐姐，我可不可以再要一块肉？”三丫小心翼翼的看着凌天阳。
王氏不习惯凌文笙温柔的为她擦掉眼泪的模样，赶紧退了出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好了很多，隐约还带着羞赧。
“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三丫进来。”
王氏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正疑惑着，就听到三丫那软软糯糯的声音，“我娘叫我来大伯家拿肉肉回去吃，要一碗。”
“你·····”黄氏指着王氏的脸。
老二真的气急了，感情他们家有点东西就该被这么人惦记的，“我打死你，你们这些坏人，凌天洪你个杂种，你们家还缺吃的吗？我们家这么穷，有点东西都被你们不要脸的拿走了，拿走了！”
王氏王灶膛内加了一把柴火，抬头便看到凌天阳娇小是身体在灶台上穿梭，“阳阳，你说小杨今早说的什么意思？”
“秀英······”凌文笙很久没有听到王氏叫他笙哥了，这一声笙哥叫的凌文笙甜滋滋的，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在跟王氏搬扯，随即连连点头。
凌天阳气得摔倒，好嘛，这老头，什么叫蹬鼻子上脸，看她爷爷就知道了，王氏双手我的紧紧的，死死的盯着凌光灿。
老二疑惑的看了凌天阳一眼，然后提脚准备进厨房，凌光灿连连点头，“这还差不多，你三叔这次病的严重，都没出去做生意，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对了，老大，你们家有钱没有，借点钱给老三，他说他这次准备要大干一场，本钱没够。”
“阳阳，去拿袋玉米面给你爷爷，这是我们买来孝敬他的。”凌文笙没有答复凌光灿让他去看他们买的东西，反而拿了一袋玉米面给他。
凌文笙自知理亏，赶紧安抚王氏，“好，好秀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哭了，呆会儿孩子们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刘桥，没听到爹说的话吗？”凌光灿语气很是强硬，似乎只要凌文笙说一个“不”字，他就会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似的。
王氏转过脸，催促道“她爹，还不快回去，我们可不像有些人那么闲，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凌天阳觉得自己一声的怒火都在往上冒，不行了，她忍不下去了，让老二回家拿了一块酥糖，还带了一块肉过来，凌天阳对三丫说“三丫，看到没，这是我给你的，一会儿姐姐希望我让你告诉我是谁让来我家要肉吃的时候，你就告诉姐姐，怎么样？”
“嗳，来了！”王氏和凌文笙只好终止了谈话，出去帮凌天阳煮饭。
凌文笙被王氏的话堵得无话可说，是，他承认，他割舍不掉这份兄弟之情，他想反正家里这次买的肉挺多的，送一点给三弟和四弟有什么不对？只是想到秀英刚才说的，他又生出一丝愧疚来，闺女前不久差点被人害死，而且害死她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四弟的媳妇儿，他除了骂几句之外还能做什么？
第二天，把小杨送走以后，凌天阳跟王氏在厨房做饭，老三跟小四又牵着鸡出去放鸡去了，老二跟凌文笙忙活了一早上，在院子里休息，这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院子门口张望。
凌光灿不满意凌天阳只是对他点点头，答道“回来了，去干什么啦？”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曾经是多么的听话，而如今，全部的心思都在孩子和媳妇身上，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王氏理都不理黄氏，就像没有看见她一样，凌文笙好歹也叫了声婶，凌天阳什么都没说。
凌天阳冷笑一声，三叔病了，管他们家什么事，“爷爷，你这话怕是说错了，且不说我们两家早已分家多年，就说三叔，他也不是我爹娘的长辈啊，怎么会轮得到我们孝敬他呢？”
凌文笙和王氏果真很快就来了，凌光灿一眼就看到牛车上面那些袋子，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听还没有停稳，王氏便终身一跳，老三和小四看到王氏和凌文笙回来了，使劲嚎了起来。
“为什么打架？”凌天阳也很生气，上次看到王氏跟熊氏打架的场面，那个叫彪悍，到最后，他三叔那个没种的男人居然还打王氏，这样的事情凌天阳不想再发生。
两个小的听了之后频频点头，凌天阳满意的拍拍他们的脑袋，老二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凌天阳身边，凌天阳将手放到他的肩上，“放心，姐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们。”
“什么？”凌天阳猛地跳了下来，“爹，我先家去看看。”说完，凌天阳便跑了。
“爹，不是我说你，奶奶说她几年没有吃过肉了，你相信吗？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去年冬月的时候，奶奶杀了一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呢。”老二生气的说道，老三和小四还小，老二已经在长大了，算得上是个小大人了，所以，这话他可以说。
凌文笙懊恼的看着王氏的背影，孩子他娘的背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苍老，他怎么都没有注意到。
凌天阳知道王氏要去干什么，她也不阻止，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以前他们家穷，三叔和四叔看不上，如今不同了。
词穷的凌文笙还能做什么，自己的媳妇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清楚？“秀英，我没这个意思，你别哭了，我，我········”
凌天阳到家的时候，凌光灿正指着老二的鼻子骂，老三和小四哭得稀里哗啦的，老二眼眶里还含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娘，你先听我说，小杨说青襄县附近的几个省城旱灾、蝗灾十分厉害，要是官府不出手，人们的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人一旦过不下去，就会出事，这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想起房子还是等到明年再说，我们银子，我看明天跟爹一起去镇上，先买些粮食回来，屯着，不久后，粮食的价格肯定会涨到一个无法估计的地步。”
强忍着想要立刻往回走的冲动，凌天阳朝三丫笑笑，说“三丫，你给姐姐说，是谁让你们来姐姐吃肉的，要是三丫能答出来的话，姐姐就拿糖给你吃，怎么样？”
凌天阳见凌文笙不说话，扭头看了一眼王氏，发现王氏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凌文笙，应该是是希望他能够争气一点，渐渐的，王氏脸上的期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失望。凌天阳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凌文笙啊，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你这什么话？算了，一个赔钱货，我也懒得跟你搬扯，你爹呢？”凌光灿刚想要发火，但是一看到凌天阳嘴角那抹冷笑，赶紧闭嘴了。
今早小杨走的时候那句话给凌天阳敲了一记警钟，他们家现在是赚了钱，而且赚得不少，但是遇到乱世，再多的钱财也是无用的，最有用的还是粮食，所以，听到小杨的话，凌天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屯粮。凌天阳定了定神，看着王氏，在她心里，她一直以为凌文笙夫妇两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没想到还有这份玲珑心思，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
“阳阳，你说什么？”王氏诧异的看着凌天阳，王氏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从她出生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乱世，凌天阳的话怎么不让她诧异，甚至害怕。老二垂着头，凌天阳紧紧盯着他，一副他非要交代的样子。
“至于借钱，那钱爹你应该听娘给你说了，是我们救了罗家公子得的赏银，本来也没有多少，你也看到了，全部被我们买东西了。”
“谁？还不是你那些喂不饱的小叔吗？咋的，看到我们家吃上一顿肉还得跟他们一家送一碗去，我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孝敬完了公婆，还要孝敬小叔和弟妹，他爹，这日子没法过了，你把我们娘几个都赶走，把我们家搬去给他们。”
凌天阳见三丫答应了，示意老二将东西递给三丫，然后他带着三丫便往厨房而去。王氏正在炒菜，见凌天阳进来了，笑着问“阳阳，刚刚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了？”
“我没有，你放开我！”凌天洪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他根本没干坏事，只不过·····这不是还没有嘛，干什么非要抓着他不放。
这么些年来，王氏简直受够了她的两个弟妹，为了凌文笙，她可以忍着她的脾气，不跟邓氏吵架，但是，下面两个弟妹呢？
女儿如今十分聪慧，而且也定亲了，有些事情她也能知道。
看到凌天阳回来了，老三哭着喊了一声“姐”之后，直直的冲进了凌天阳的怀抱，小四稍慢一些，迈着小短腿也一头栽进了凌天阳的怀里。
王氏不傻，当场就黑了脸，凌天阳说“刚刚老二出去看到凌天洪了，他一样，跑到我们家来要肉吃。娘，我不懂，孝敬奶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孝敬弟弟，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zVXC。
“慌什么慌，这会儿凌叔正在教训他那不孝的孙子呢，你们去不是打扰他吗？”黄氏指着凌天阳家的小院，幸灾乐祸的说道。
拿了一袋玉米面，递给凌光灿，凌光灿一把将玉米面接过去，动作很粗鲁，“恩，桥啊，也不枉爹辛辛苦苦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买了些什么，来，爹帮你卸下来。”凌光灿说完，径直往牛车那里走去。
“笙哥，我不是反对你拿肉给他们吃，我也知道你重感情，但是，这些钱是阳阳赚回来的，说得不好听一点，要是阳阳被贺氏害死了，我们家可能早就家破人亡了。我现在心里还膈应着呢，要是你现在敢把咱家的肉给他们送去，我肯定第一个跟你翻脸。”王氏先给凌文笙一记大棒，然后再给一颗甜枣，但是王氏不求凌文笙真的可以改过，只求他不要那么老实，她吃点亏没什么，不要再让孩子们吃苦就行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你忘了刚才早上小杨的话了吗？”
凌天阳摇摇头，哎，你们不要看着我啊，这是真的不管我的事，我只是跟他讲了几个故事而已。
今天他们家吃的是白米饭，这是昨天凌天阳他们回来的时候从县里面买的，看到那白花花的大米，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凌天阳冷冷的看着邓氏，她穿过来的那天，还以为邓氏是个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没想到还是个厉害人物，瞧，刚刚还说一年多没有吃肉了，现在又说几年没有吃肉了。不过凌天阳不想跟她吵，她要看看凌文笙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凌天阳一家人当场愣在原地，她家极品奶奶又要准备闹哪样？小杨也被邓氏这一举动给惊住了，等他回过神来，礼貌的抽出手，“这位婆婆，我是他们家的客人！”
“好！”被酥糖和肉吸引住的三丫根本没注意听凌天阳讲的什么，紧紧的盯着老二手上的肉，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三丫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口水。
凌天阳也不回答凌光灿，敢说她是赔钱货，什么东西，要不是他是这具身体的爷爷，要不是他是她爹的爹，她一点也不想和他这种长辈见面。轻轻的拍打着老三和小四的背，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悄悄跟他们说“老三，小四，一会儿爹跟娘回来，你们就这么说·······”
“老二，这话是你说的吗？”凌文笙大声的吼道，“你奶奶是长辈，要吃肉，我们给她就是了，反正我们还有，那么一点东西，何必非要抠起来。”
“你说什么？”凌光灿不相信，指着凌文笙的鼻子问道。
寅时三刻，凌文笙一家人呢便起来将葡萄酒装车，称下来一共是一千六百多斤，凌天阳嘴角留了三百来斤，其他的全部买了，拢共得了一千多两银子，狠狠的将凌文笙一家人吓得半死。王氏包着银票和几锭银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凌文笙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对凌天阳来说，能够赚这么多银子，也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只想和这一家人好好的的活下去。
“娘，快来给我加把火，老二，看看饭甑子里面的饭熟了没有？”凌天阳在厨房里大声喊道。
王氏一听心里急了，他公爹不喜欢他们一家，这是整个芭蕉窝都知道的事情，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王氏才急，老二虽说性子沉稳，但到底是个孩子，说不定一言不合就跟他爷吵起来，最后吃亏还不是他们家。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话当真是不假，凌光灿这些年的作为，芭蕉窝谁不看在眼里。
邓氏一走，王氏看着凌文笙，阴阳怪气的说道“孩子他爹，你还真是个孝子啊！”
凌光灿看到凌天阳回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佝偻的背配上阴沉的脸，一点也看不出慈爱。
“我说婶子，你还不归家，是想一会儿光彪叔亲自来请你吗？”王氏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这黄氏，总是喜欢拿辈分来说事，她就不知道了，这辈分高值得她高兴什么，还不是因为她男人。
“你···你········”王氏被凌文笙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是来找自己的丈夫为自己撑腰的，结果咧，却变成了要给他兄弟送东西，这口恶气王氏憋得心里难受极了。“你，我们家辛辛苦苦赚点银子很容易吗？凌文笙，感情这些银子都是你一个人赚的，你那张脸倒是厚啊，拿着我们娘几个赚的银子去养你家那几个兄弟，好啊！你忘了是谁差点害死我们我们闺女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干脆把我们娘家几个卖了，拿去养你们兄弟·····”王氏越想越生气，明知道凌文笙就是这个脾性，自己还期望他能跟自己站在一起，终究是自己期望太高了。
老二这时气鼓鼓的瞪着三丫，好啊，走了一个凌天洪，又来一个三丫，哼，真当他们家是一块肥肉，谁都可以咬一口？
凌天阳回头一看，一个大约跟小四差不多的小丫头正一副馋兮兮的样子看着凌天阳，那眼里似乎凌天阳就是一盘炒熟的红烧肉。凌天阳没有立刻回答，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看着三丫，三丫三岁了，扎着两个乱糟糟的冲天辫，小脸脏兮兮，脸上还挂着两条鼻涕，刚要流出来，就被三丫“呼哧”一声给吸回去了，还剩一点被三丫用衣袖横着一揩，全部擦在那条袖子上。
“哦，他们家？我是他娘，这儿差不多就是我家，来，婆婆跟你讲，我的小儿子人真的很不错，力气又大，人也老实，要不这样，让他跟你一起去县里，跟着那个什么罗大爷做事。”邓氏见小杨不走，干脆直接将凌天阳一把拉起来，直接一屁股做了下去，很真诚的跟小杨夸她小叔。
“笙哥，你三哥家的生活比我们家好多了，为什么也让天洪那小子过来翻我们家院墙？还有贺氏，听三丫的话，似乎贺氏回来了，笙哥，我们可不能再理会那婆娘，我们家就只有阳阳一个闺女，何况还是她的亲侄女，她都下的去手，我真是很害怕啊·······”
“怎么了，啊？这是怎么了？”王氏赶紧将老三和小四拉进怀里，“老三，跟娘说，怎么了？”
凌文笙说完，凌光灿以及他们一家子惊讶的看着凌文笙，特别是王氏，差点激动的哭了，这么多年，只要不涉及孩子，一般老屋那边有什么要求凌文笙都会无条件的做，这次，可真让他们诧异。
“哦，这样啊！我想你住这里肯定不习惯，要不先跟婆婆去我家？”邓氏说完，拉着小杨就准备往外走。
有句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所以，凌文笙一直觉得凌光灿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是长子，他必须承担家庭的重担，但是他现在已经分家了。
“哦，我们小少爷因为贪玩，差点从树上掉下来，是叔救了他，大爷为了感谢他，特派我送叔回来。”
第二天，凌天阳他们带着满满的一车大米，玉米面以及各种干货回来了，牛车上的东西惹人注目，一进村，就听见各种语气的问话。
没错，邓氏是长辈，他们应该尊敬她，孝敬她，但绝对不是这样，哪有尊敬跑到你家里来翻东西，末了，随便胡说点什么，就要将家里的东西诓走，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凌文笙在外屋坐着，手里拿着竹篾子，正在编筲箕，见王氏气冲冲的走进来，眉毛一挑，问道，“谁惹你生气了？”惯爷生乡。
“两个黑心烂肺的婆娘，我们家有点什么好东西，他们那鼻子比狗鼻子还灵，远远的就来了。阳阳，你看着屋，我出去一会儿。”
凌天阳敢保证，要是自己再看下去，今早的早饭自己肯定不用吃了，真是太恶心了，她受不了。虽说孩子不可能生下来就懂干净，但是也不至于三岁了还这副模样，还有，谁教她来他们要肉吃的？
“可以！”凌天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娘，你有什么想法？”凌天阳不能表现的太突出，因为很多事情一旦漏了底，到时候想要圆谎怕是很难了。
王氏越说越心酸，她本来性子就急躁，要不是怕顶着不孝的罪名，影响孩子们，她真想狠狠的跟邓氏干一架，什么婆婆，什么长辈，都见鬼去。昨晚邓氏要了一碗肉，她也给了，现在好了，一碗肉出去，引了这么多白眼狼回来，这事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这位婆婆，老爷只是吩咐我送大叔他们回家，其余的事情小杨一个做奴才的，没有资格说什么。叔，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小杨脸色一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种老东西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哼，她到是挺会打算盘的。
“哟，我说大侄儿，你们这是从哪儿回来啊？”黄氏一双眼睛就快贴上牛车了，语气酸酸的，问。
黄氏就是凌文静的娘，她的辈分比王氏他们高一辈，叫起来十分舒畅，当然，要不是语气酸酸的。
王氏似乎这种情况见多了，什么都不说，邓氏坐着，她没有办法，只能站着，老三和小四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邓氏。懵懂的小四玩着手指头，委屈的说“奶奶骗人，昨天我还看到小姑在吃肉，小姑还给了我一块呢。姐姐说，骗人是不对的，奶奶，你要改，改了就是好孩子！”
王氏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他爹，我们家现在这么多钱，我们是不是考虑盖房子，阳阳现在大了，也不好再跟两个弟弟坐在一起。”
一拳头打下去，凌天洪使劲一嚎，声音听起来十分悲惨，听到声音，凌天阳赶紧跑了出来，正好看到老二骑在凌天洪身上打，她赶紧将老二拉下来，严肃的说道“老二，不要打了！”
“娘，你先回去，一会儿爹要来找了，我过会儿就给你送去！”凌文笙很好心的扶邓氏起来。
“我刚刚正在跟你爹商量，我们家是不是起房子，但是想到小杨的话，我总觉得心慌慌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天阳姐姐，你们家还有肉吗？三丫好想吃！”这时候一道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走开！”王氏毫不留情的将凌文笙一把推开，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凌文笙，我们刚成亲那会儿，你说我是媳妇，我吃亏点，让着你娘，所以，就连你娘拿走了我的嫁妆，这些我也忍了。可是你三弟和你四弟，哪个需要你接济？我们家穷的揭不开锅，娃子生病快死的时候，有谁帮过你的忙，如今咱家刚好过一点，你家的兄弟就想上门打秋风啊，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不，窗都没有！”
凌光灿气极，他没想到从来温顺的大儿子如今说话也这般胡扯，“那我看看你们买了些什么？”
“哦，三叔想借钱？可是爷爷，我们家哪来的钱借给三叔？”凌天阳见沉默的两口子，实在是受不了，只好开口说，不然，这刚赚来的钱铁定就被这无耻的老两口给讹走了。
“既然三叔生病了，我们家应该拿肉去看三叔，三叔是我们的骄傲。老二，去，把剩下的肉全部拿来，对了，爷爷也去看着，一定要全部拿来，不然，这个以为我们家杀猪，那个以为我们家藏着金山银山的。”凌天阳慢条斯理地对老二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老二很早就注意到了那道身影很敏捷，所以每次都只看到一个影子，疑惑的站起来走到院子门口，一道身影飞快跑走了。
凌文笙脸色也不好，“老三，带小杨哥哥去休息。”确切的说，凌天阳家一家子的脸色都不好，他奶也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想着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凌文笙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他们家一年有几个月吃不上饭，娘倒好，更绝，她几年没有吃肉了。
老二看好了饭，听到王氏的问话，也坐在王氏身边，看着凌天阳。
“爹，要肉，我们家已经吃完了，老二去把我们剩下的给你爷爷端来，钱呢，已经全部用完了。”
“爹，爷爷非要进我们家，抢我们的肉肉，爹，小四还想吃，呜呜······”小四圆圆的脸蛋上满布斑驳的泪痕，模样可怜极了。
见小杨不理她，邓氏嘟哝道“没眼水的东西，我家老幺去你家是你们的福气，哼！”随即，邓氏抬起头，“老大，你这没良心的，亏得你娘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就不要娘了是，可怜你娘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肉了。刚刚我在碗橱里看到有碗肉，给老婆子补补身体。”
老三的话让凌文笙一下子噎住了，从他记事起，爹跟娘对他就不是很好，小时候明明脑子最聪明的就是他，就连大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爹只让老三去读书了，老四不喜欢读书，爷爷请人教了老四木匠的技巧，终身不愁。而他，八岁开始跟着爹上山种地，下田，还要外出找散活，供养老三和老四。
这下不仅是小杨，就连凌天阳也跟着懵了，她家这奶奶可真是让人无语至极啊！
老二闻言，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最终没有打下去，凌天洪见老二不打了，赶紧站起来就跑，丝毫不在乎衣裳上的灰尘。
“是我娘叫我来的，她说最好让我也端一碗回去，我和姐姐妹妹一起吃。”
凌天阳和凌文笙以及王氏一行急急忙忙的往镇上赶，就算今天去，也要明天回来，王氏担心家里三个小的，所以，走的时候再三嘱咐了许多。
“爹，那晚娘来过了，本来就没剩下什么肉了，今天你又来，昨天天洪和三丫也来过，没有就是没有，难不成爹是想吃我的肉？”凌文笙与王氏并肩站着，眼睛里掩藏不住的悲伤，这么多年了，爹还是没有丝毫将他放在心上。
“你回来了就好，你三叔这几天病了，嘴里淡的很，再弄块肉给我。你们三叔是你们至亲的人，我想你们也不会弃亲人不管的。”在提到凌文福，凌光灿的语气显得较为担心。其实，凌光灿最喜欢的儿子是凌天阳的小叔凌文明，她三叔凌文福因为能力好，所以凌光灿心里偏了一点，不过，从凌天阳重生以来，还没有见过她那传说中的小叔，据说是出去做生意了。
“说什么？你的两个好弟弟，见到我们家吃肉，这不非得要来我们家端一碗肉回去，凌文笙，我也不想跟闹，你赶紧的，将我们剩下的肉全给他们拿去。”王氏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一双眼睛却生气的冒火，看得凌文笙心里发悚。他媳妇自从分家后很少发这种脾气，哪怕就是他那招人嫌的娘，王氏也尽量不跟她起冲突，而现在发这么大的活，怕是气得不轻。
老二跑很久才抓到凌天洪，“你又干了什么坏事？”老二而抓着凌天洪的衣袖，气势汹汹的问道。
“我不相信！”老二狠狠抡起拳头就朝凌天洪身上砸去，凌天洪使劲挣脱，奈何老二的力气实在是大的出奇，他只好委屈的吸吸鼻子，“我真的没有，只是早上我听奶奶说你们家有肉吃，我，我·····”说到后面，凌天洪突然说不出来了。
凌文笙的提醒让王氏心里一颤，没错，小杨走的时候悄悄的跟他们说些话，据罗家的消息说，青襄县附近的几个省城旱灾、蝗灾严重，几乎颗粒无收。青襄县比起其他几个县好上一些，但是也差不多，交了秋税，他们几乎没有吃的。
凌文笙将牛车停稳，轻声喊了一声“爹”，便走到王氏身边，抚摸着老三的头顶，“老三，你是个男子汉，怎么还哭鼻子？”
“爹，昨晚上爹不是给爷爷送去了吗？为什么爷爷要来抢我们的，我们都还没吃，爹，你是不是爷爷捡来的孩子？”
三丫手里还拽着那颗酥糖，小嘴塞着一块肉，唧唧的吃的正香，“三丫，你把你刚才跟姐姐说的话跟大伯母再说一遍。”
看到凌文笙点头，王氏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反正孩子他爹就是这样，怕是这一辈子都是这样了。
凌文笙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妻子和儿子，凌天阳瘪瘪嘴，抬头望着天边的云霞，火红火红的，再看看地上的人啊，真是无敌！“咦，那不是四婶吗？”凌天阳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贺氏，此时她的眼睛正往他们家的院子里瞅。
凌天阳看到贺氏，凌天阳的脑子一转，赶紧扯开嗓子就吼道“爷爷，四婶来找你了！”
凌光灿的步子一顿，回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凌天阳，“老四媳妇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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