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新婚夫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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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是三嫂啊!”燕天瑜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要说三嫂也嫁过来有好几日了,可是我这身子,愈发的笨重,就没来得及去看三嫂,不然这样吧,小翠,你去将三嫂带来,见见我大嫂吧!”
  打发了小丫头,燕天瑜笑着看向凌天阳,“大嫂,我记得你和三嫂是好朋友的吧?只是没想到世事难料,小时候的朋友长大了居然跟我做了妯娌。大嫂,三嫂与你是该好好聊聊,毕竟是朋友不是?”
  凌天阳脸色一变,燕天瑜这是在打她的脸吗?但凡是有耳朵的的人都知道,这些年她跟凌文静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这会儿燕天瑜却说她和凌文静的关系很好,这不是明摆着讽刺她吗?燕天珣的脸色也微微一冷,随即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向燕天瑜,带着些质问的口吻,问道:“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嫂子和她不和吗?”
  面对燕天珣的质问,燕天瑜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挺着个肚子,加上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于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笑着说道:“瞧大哥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在跟嫂子开玩笑吗?其实要我说现在嫂子何必还记着那些有的没的,三嫂都成亲了,嫂子何必记恨呢?”
  凌天阳回望着燕天瑜,也笑着,只是那笑意没有到底眼底,讥笑道:“妹妹,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跟你三嫂两人可没有你说的什么记恨之类的!不过,我还真的是好久没见她了,一会儿还得借你的地方见见我这个老朋友呢!”凌天阳朝燕天珣露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笑着,带着怀念的口吻说道:“其实我跟你三嫂辈分上差上一辈呢,不过好在我现在嫁到燕家了,不然,还得叫你三嫂一声老姑呢!”
  燕天瑜觉得自己卯足了力气一拳打出去,却打在了棉花上,不仅如此,更是让燕天珣对她的感觉淡了好几份,越发的看凌天阳不满起来。她燕天珣作为燕家的嫡长女,现在沦落到嫁给一个小小员外之家,她怎么甘心?而这些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要不是她给自己找了乡下人家,自己也不会铤而走险,摘了一副人家,何况王博申长得还那么挫。
  燕天珣感觉到了燕天瑜的恨意,微微皱着眉头,刚刚听到燕天瑜的话,他以为这丫头在改了,谁知道这才眨眼的功夫,又跟阳阳干了起来。阳阳是他的妻子,在礼法上说是燕天瑜的嫂子,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可是看燕天瑜的样子,哪里是像吧阳阳放在眼里的意思?同时,燕天珣心里更多的是诧异,他的小妻子从小就长在乡间,就是识字,也是因为两个弟弟的帮助,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凌天阳跟燕天瑜两人之间的对话,那是要在大宅子中生活过的人才会懂得的。两人言语之间,燕天瑜他不怀疑,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大宅子里面,可是阳阳呢?这丫头居然都懂,越是听着她的话,燕天珣心里越是惊诧。
  正在说话间,外面有人说三少奶奶过来了,燕天珣只好掩下心中的疑惑,看着门口。进来的是一个身着湖碧色织金褙子,下面套着一条淡粉色的长纱裙,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坠马髻,发髻上一根镶金银缕桔花簪子,耳朵上戴着一对精致的树叶形银耳环,手上带着一个莹绿色的手镯。这才几天没见,凌文静的打扮就生生闪瞎了凌天阳的双眼。
  这些日子快要过端午了,越来越热,所以凌天阳出门的时候还想着少穿一点,临出门前,燕天珣非让她换下那套一般的衣裙,换上了他们铺子里面的嘴繁复的裙子。上面是一件水红色点点星光月牙儿的锦缎,料子是罗家送来的,亦是他们铺子里面最好的料子,入手柔滑,丝丝沁凉。下面套着一条嫩黄色的百褶裙,整个人显得很清新素雅,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不合礼,毕竟燕天瑜怀孕了,这是喜事!凌天阳暗暗拍拍自己的胸脯,还好燕天珣让她换上了这套裙子,不然,愣是被燕天瑜和凌文静两人给比下去了。虽说凌天阳不在乎,可是也得顾及燕家的脸面不是?
  “阳阳,好久不见!”凌文静款款而来,莲步轻移,整个人哪里还有当初芭蕉窝那份土气!凌文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微笑着朝凌天阳这边走过来,先是朝燕天瑜福了福身,这才走到凌天阳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而这一切都被凌天阳看在眼里,只觉得燕天瑜当真是手段高超,王博申不就是王家的嫡子吗?而且还是一个最小的幼子,可是人家燕天瑜硬生生的掌握住了王家的权力,看凌文静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燕天瑜在王家身份不低!
  燕天珣听到凌文静的声音,微微有些不悦,凌文静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难听,只不过言语之中多了几分初为女人的幸福感!
  凌天阳客气的笑笑,“是啊,好久不见!”
  之后便陷入了长长的安静之中,凌天阳和凌文静不对盘,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燕天珣对凌文静的印象太差,也不想跟她说话。燕天瑜嘛,凌文静就更不敢了,燕天瑜作为王家的掌权人,地位隐隐在王家老太太之上,凌文静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燕天瑜。虽然她进府也才十来天的样子,可是凌文静却深深知道燕天瑜是个难对付的人,也就十来天的功夫,让她一下子就长大了,所以今天听到凌天阳和燕天珣夫妇两前来看望燕天瑜,她才会想起来过来看看。凌文静心里打着小算盘,燕天瑜掌管整个王家,在这个家里,几乎是她燕天瑜说什么是什么,要是自己这会儿趁着他们家亲戚看望过来找凌天阳拉拉关系,说不定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燕天瑜看着下方的三人,她熟稔的吩咐丫鬟去准备午饭,然后笑着对凌文静说道:“三嫂,可是好久没有见到家人了,想念他们?正好几年我嫂子过来,你可以问问她!”
  凌天阳嘴角抽了抽,燕天瑜可真能说,好久没见?明明才十几天的样子,又不是三五载,他们怎么就好久没见了?燕天瑜也弄不懂燕天瑜这是想干干什么,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盯着燕天瑜。燕天珣可不是凌天阳这种从来没有在大宅子里面生活过的小菜鸟,他打小就生活在燕府。燕府虽然人比起其他豪门大户少了很多,可是,小妾通房什么的都有,很多肮脏龌龊的事情他都见过,所以,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小妻子。
  凌天阳隐隐感觉到燕天珣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便回望着燕天珣,无声的问道:怎么了?可是燕天珣却摇摇头,只是实现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可不是吗?”凌文静笑着开口,“其实阳阳,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呢!阳阳,你见过我娘和我爹吗?他们身体怎么样?”
  凌文静刚问完,燕天瑜就笑着看着凌文静,说道:“三嫂,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价离家这么久?三嫂,你现在的家可不就是这儿了吗?这话要是三哥听到,小心他不依你!”
  凌文静神情一僵,显然,她并没有想到这个层面,心里有些后怕,真如燕天瑜所说,这话要是让王朔听到,肯定以为自己不乐意嫁他,要是两人因为这件事情闹起来,得不偿失的就是自己了。凌文静赶紧回答道:“哎呀,瞧我!”随即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还好有天瑜的提醒!”
  凌天阳看着他们两个,心里说不出的排斥,总觉得凌文静和燕天瑜都像是戴着面具过日子的人,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察觉到凌天阳的异常,燕天珣也不说话,直接“噌”的一声站起来,拉着凌天阳的手,对燕天瑜说道:“你嫂子看起来很不舒服,我们就不吃饭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燕天珣说完,直接拉着凌天阳的手就走了,甚至凌天阳还没有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留下凌文静和燕天瑜两人面面相觑,凌文静呆了一会儿,觉得异常尴尬,燕天瑜不说话,一张脸很阴沉,所以她没过多久也走了。这次宁馨园就安静了下来,燕天瑜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小鸢在为自己捏着小腿,她一脚就将小鸢踢开,怒声说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小鸢从地上爬起来,神情很是狼狈,但是她却倔强的不不表现出来,反而咬着嘴唇说道:“是奴婢没用!”
  燕天珣恨了小鸢一眼,一想起年前燕天珣对她说的话,燕天瑜更加怨愤凌天阳,要不是这个女人,她哥哥依旧还是镇南大将军,而她将会是燕家最最尊贵的女孩,将来一定能找一个好人家!可是因为凌天阳天天在大哥面前吹枕风,搞得燕家现在商不商、农不农的!燕天瑜心里恨着凌天阳,要是燕家如今生意做得很大,像罗家一般也就算了,又没有人家那样富贵,只不过比一般的农家稍好一些罢了。对她的助力也不大,如今王博申还跟在县令身边,要是是个官吧,可是整个西凤王朝都没有这么一个官,要说没有吧,县令开玩笑的又会这么说。王博申在县里都这么久了,眼看着孩子都快生了,也没有升职,依旧还当着别人的狗腿子,燕天瑜怎么能不生气?
  本来想着让燕天珣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去,那样的话凌天阳就会失宠,要是燕天珣能看上她选的女人,那么,他们家王博申就很有可能升职。她大哥虽然已经辞官,可是在军中的影响力非凡,加上大哥以前就有好几个好兄弟,要是能让他们帮忙,将自己的夫君弄到京都去,那················
  而下方跪着的小鸢,是燕天瑜从人牙子手上挑出来的最为机灵,最为艳丽的一个的女人,而她为了能够塞个女人给燕天珣,更是让人费心的教了小鸢好多东西,包括怎么勾引男人,怎么引起男人的注意力!可是这个蠢货,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这边凌天阳和燕天珣出了王家大门,燕天珣神色就不好,凌天阳疑惑的看着他,直到两人上了马车,凌天阳才问道:“你怎么了?”其实凌天阳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她不想自己问出来,这样是对燕天珣的不信任,夫妻之间最是忌讳没有信任!
  燕天珣低头,闷闷的说道:“媳妇儿,以后没事不要去王家了!天瑜生产的时候娘去就行了!”
  “啊?!”凌天阳很不解,刚刚看燕天珣的意思,似乎心里对燕天瑜已经没有先前那么亲切了,反而多了几分···········淡漠和厌恶!“相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凌天阳忧心的看着燕天珣。一般凌天阳向燕天珣撒娇的时候或是有事求燕天珣的时候,就会甜甜的叫他相公!燕天珣心里了然,可是,他就是喜欢这丫头这么甜甜的叫他!
  凌天阳在燕天珣心里一直是个心直口快,性子直爽的女子,从来没有被大宅子里面那些污秽玷污过。可是见过凌天阳和燕天瑜的对话,他心里对自己小妻子改观了,他的小媳妇儿不仅可爱,而且还有一颗玲珑心,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跟人打哈哈的时候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所以,燕天珣故意伸手捏着凌天阳的双颊,笑着说道:“娘子,你这是在跟你相公我装傻吗?我不相信你没看懂那个小丫鬟的意思!”
  凌天阳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笑米米的跟燕天珣说道:“相公,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有魅力了!”凌天阳挽着燕天珣的手臂,将那只作怪的手弄下去。
  燕天珣眉头一挑,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凌天阳白了燕天珣一眼,“你说一个第一次跟你见面的女子居然就要死要活的嫁给你,这还不足以说明你魅力大吗?”凌天阳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像是两颗精致的黑曜石镶嵌其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呵呵··········”燕天珣开怀大笑起来,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学会打趣他了,捏捏她小巧的琼鼻,“真是个鬼灵精!”燕天珣说完,低头好像想起来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带着疏离的口吻对凌天阳说道:“媳妇儿,我没想到天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燕天珣摇摇头,十分恼怒,“或许她真的很适合生活在大宅院里面,说不定还怨恨我这当大哥的没为她争取点名利之类的,算了,算了,不要管了,她不遵从父亲的遗言,我不能不听!”
  凌天阳点点头,燕天珣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只是燕天瑜一心钻进了权势之中,出不来了而已!不过,这跟她关系不大,她只要燕天珣好好的坚守阵地就行了,就算燕天瑜弄来再多的魑魅魍魉都是无用!“相公,天瑜可能被乡下那么艰苦的日子弄的怕了!”凌天阳解释道,可是她知道事实燕天珣也是明白的。
  “恩,以后王家的请帖你不要随意接下来,天瑜和娘亲,让她和娘多多亲近吧!”燕天珣说的很无奈,丝毫不觉得此刻将穆氏推出去有什么不对!在燕天珣心里,穆氏曾经是整个燕府的当家主母,就算她现在归隐了乡下,可是那身本事不会那么轻易丢的,让穆氏去看燕天瑜,绝对没问题!可是自己的小妻子就难说了,虽说她十分聪慧,但是她对于大宅子里面那些龌龊的事情了解得还不够深,怎么能与燕天瑜那种长期在大宅子里面生活的人比。
  这话凌天阳听了十分开心,在她看来,这是燕天珣在意她的表现,于是甜滋滋的挽着燕天珣的手臂回了他们铺子!
  没想到刚刚回到铺子,就看到铺子前面整整五辆马车停在“唯一”的前面,每一辆马车上的装饰大体上一致,除了第一辆相较于后面四辆更加华丽之外,没多大的区别。凌天阳和燕天珣两人对看了一眼,都表示不解。
  燕天珣下了马车,将凌天阳抱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铺子,此刻易先生正陪着一位身着繁复华丽衣裳,正弯着腰不知道在看什么。而一旁,一位身着深蓝色圆领锦缎华服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弯腰的女子,眼里说不出的情意,这真真正正让凌天阳体会到了什么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燕天珣眼尖,一进铺子,高声叫道:“韩琦,你小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男子也就是韩琦扭头一看是凌天阳和燕天珣,先是一笑,然后促狭的对燕天珣说道:“天珣,华科不能这么说啊!什么韩琦,我现在可是你小姑夫知不知道?真是的,有你这么不懂规矩的侄女婿,我很丢脸嗳!”韩琦一脸后悔,摇着头,似乎很是看不起燕天珣!
  正是他这个态度,弄得燕天珣眼珠子一瞪,脸上隐隐冒着黑气,凌天阳适时的走到女子身边,既然韩琦来了,那么这位弯下腰的这位肯定就是她小姑无疑了!凌天阳甜甜的走到女子身边,高兴的喊了一声:“小姑!”
  刚刚半蹲着的女子遭就站起来了,只是背对着凌天阳,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就听到凌天阳这一声。凌文琴转过身来,嗔怪的瞪了凌天阳一眼,“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做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等凌文琴转过身来,凌天阳这才看清楚,她身上身着一件嫩绿色花蔓镶着金色花边的上衣,下面着一条缀着无数颗细小珍珠的百褶裙,乍看之下,分外耀眼。凌文琴头上梳着复杂的飞天发髻,一支镶着蓝色、红色宝石镶金包银发簪,一双小巧白希的耳朵上戴着一对湖绿色椭圆形翡翠耳坠,脖子上挂着一件深绿色的项链,甚是吸引人。
  凌天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凌文琴,愣是看得凌文琴双颊通红,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扭捏的不行,看得凌天阳哈哈大笑起来。凌文琴一跺脚,狠狠的瞪了凌天阳一眼,啐了一口,“阳阳,不许再笑了!”
  “哈哈·············”凌天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凌文琴,同时又深深的感叹,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如今凌文琴换上这一身衣裳,谁还敢说她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小姑,我这不是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吗?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一下,你怎么生气干什么啊?难不成小姑你蛇的打我?”凌天阳故意将一张圆圆的小脸凑到凌文琴面前,无辜的眨眨眼睛。
  凌文琴哭笑不得,一只摸着淡红色蔻丹的手指轻轻的在凌天阳的额头上一点,“你爷,奶怎么样?”
  凌天阳摇摇头,“从你出嫁,我第二天就跟天珣来镇上了,不知道爷爷和奶奶怎么样。不过,我想他们肯定很想你!”
  凌文琴点点头,凌天阳凑到凌文琴耳朵边,小声的问了起来,“小姑,他对你怎么样啊?”
  “还,还行!”
  “···············”
  这边凌天阳跟凌文琴两人说着悄悄话,那边燕天珣和韩琦差点打了起来,燕天珣十分不爽韩琦在他面前处处显摆自己是长辈,故意让他生气的样子,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飞身上去狠狠的咬上几口。
  韩琦见燕天珣脸色不好,也不好再跟他说笑了,脸上的笑意刹那间就不见了,压低了声音问道:“对了,那个叫吴什么的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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