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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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郭师傅终于死心,红着脸,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板子拖出收购站。
  刚出大门,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破板子,可是白瞎了他一上午时间,还差点把腰给闪了。
  郭师傅刚走,元妮就推着架子车过来了。
  她把车子停在板子上,又等了好一会,才找人帮忙,把板子放到车子,给拉回家了。
  陈家人是见过世面的,即便如此,包括姥爷在内,也没人看出这板子是啥材料。
  正好元妮母女几人要搬新屋,她就说,想用板子垫衣箱。
  大舅舅指挥两个儿子动手,帮元妮把板子搬进新屋,又把衣箱摆在上头,“你别说,垫块板子还挺好,省得衣服受潮。”
  元妮笑笑,大家都看不出来才好。
  要是被陈家人知道,这块金板价值一百多万,能把公社最赚钱的水泥厂给买下来,那他们恐怕连觉都睡不着了。
  到了晚上,娘带着两个妹妹整理旧屋,元妮一个人留在新屋,她摸着金板,禁不住心潮澎湃。
  这几年古玩行情不好,内地没人要那些老玩意儿。
  元妮只能通过小手段淘换。
  现在有了金板,那一切都好办了。
  金板没有收藏价值,又是硬通货,只要融开,就可以放心出手。
  有了钱,她就可以大大方方收购老玩意。
  什么古董玉器,檀香木家具,这都是会翻着筋斗暴涨的好东西……
  就在她畅想未来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元妮在不?”
  元妮一听,这是四舅母的声音,就答应一声,把房门打开了。
  四舅母拿着个小坛子,笑眯眯站门口,“元妮,你给的那啥,洗头膏不便宜吧?俩小子用了金贵东西,今天都变香了。
  我跟你四舅舅说了,我们也不能白占你便宜,这是我娘家腌的蒜薹,给你们就馒头吃。”
  元妮没想到,四舅母竟然这么讲究,急忙推辞。
  要知道,四舅母娘家条件不好,她娘家妈还瘫在炕上。
  而蒜薹算是农村比较金贵的咸菜,因为有味儿,好下饭。
  “四舅母,你不用这么客气,不就是一块肥皂吗?又不是新的,你用就用了。”
  “你赶紧收着,要是不拿,那就是看不起我。”四舅母收起笑容,把坛子往元妮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元妮只觉得手心火烫,她被吓了一跳,难道说,这不起眼的小坛子,竟然有来头?
  第24章 夜半哭声
  四舅母头也不回的走了。
  “舅母,谢谢你了啊,那我把咸菜留下来了,坛子怎么办?等我给你送回去啊。”
  “不用不用,我家坛子多的是,你留着用吧。”
  话是这么说,元妮可没打算贪这个坛子。
  单从外表来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陶土坛子。
  连瓷器都不是?
  那右手为什么会发热?
  元妮想不明白了。
  她找了一个粗瓷大碗,把蒜苔全都倒出来,又把坛子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这才借着油灯的光亮,认认真真的研究起来。
  还没等她研究出什么名堂呢,娘就带着两个妹妹过来了,“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新床干净被子。”
  “可不是嘛,我连床上铺的干草都晒了一遍。”
  招娣欢欢喜喜的铺被子,还时不时摸一下顺滑的头发,姐给的洗头膏就是好,洗完了头发特别的滑溜,还特别香。
  娘三个自顾自的收拾床铺,至于元妮,她就喜欢研究那些破烂儿,让她看去吧。
  眼瞅着床铺都快收拾好了,元妮终于琢磨出一点名堂来,有问题的恐怕不是这个坛子,而是坛子的底座里有东西。
  就跟她今天捡到的金板一样,因为外头蒙了一层沥青,所以没人能看出那是贵重的金子。
  这小陶土坛子,只怕另有玄机。
  陶土坛子不大,拎在手里却特别的沉,这说明底座有可能是空的,里面也放了东西。
  底座是一体成型直接烧好的,东西是在罐子捏成型时放进去的,然后下窑烧制,这样一来,就直接把东西封在底座里了。
  可是,什么东西才能经得起炭火烧制呢?
  “元妮啊,早点睡吧,别研究那破坛子了,把它拿过来,跟你这些宝贝都放一起吧。”
  娘说着,从床底下把纸箱子拉出来,元妮之前捡到的青瓷瓶,还有青花瓷坛子都在里头放着呢。
  元妮琢磨了一下,觉得现在还不是破开坛子的时候,万一里边的东西太贵重,她可没有地方藏。
  虽然住着新屋,可是只有一间,而且还跟陈家人在一个院里。
  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还是小心点儿为妙。
  元妮这么想着,就老老实实的听了娘的话,把小坛子也放到了纸箱子里边,然后又给边上塞了些稻草防震。
  这一晚床铺松软了许多,被褥都散发着阳光的清香,娘几个洗得干干净净,嘻嘻哈哈了好一阵子,才沉沉睡去。
  照理说,这一晚大家都能睡个好觉,可睡到半夜的时候,元妮被一阵哭声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在外边哭?
  不过她太累了,见其他人都没有反应,翻个身,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舅母就打着哈切向姥姥请示,“今天买不买豆腐?买不买肉?”
  明天就是结亲的日子,乡里乡亲的,都要过来坐席。
  陈家是大队的大户,早就把消息散出去了。
  照理说,今天就该做办酒宴的准备。
  像是粮食,菜油,粉条这些,姥姥早就备好了。
  后院全是蔬菜,也不用买。
  要准备酒席,缺的是鲜肉和豆腐。
  肉要今天煮出来,豆腐也要炸好。
  “买,元妮,你跟大舅母去买,买十斤肉,再加二十斤豆腐,这是钱和票。”姥姥说着,就把钱和票递过来了。
  大舅母让元妮接钱,“妮啊,你经常去公社,你拿着吧。”
  村里人对进城,本能有种畏惧。
  害怕丢钱,害怕遇上事,反正,就是怕。
  像元妮能想出进城换破烂的主意,几个舅母都佩服着呢。
  元妮就笑着拿了钱,“姥姥,还买啥?”
  “再不缺啥了。”
  临出门之前,刚好看见陈学农领着赵富花进门,嘴里还念叨着,“要不是学文娶亲,娘还不松口让你回来,既然回来了,就要好好干活,知道吗?”
  赵富花瘦了不少,低眉顺眼,“知道了。”
  大舅母大声跟赵富花打招呼,“回来了?”
  “嗯。”
  要剪开金子,必须用特殊的夹剪,这可不是普通的剪子,它要比普通剪刀大得多,再加上是纯钢打造,也更加沉重。
  元妮想借着这次机会,把夹剪一起买回来,所以就推上了车子。
  “妮啊,咱不推车,怪沉的,给你一个篮子。”大舅母一把拦住元妮,给她一个竹篮,她自己背个背篓。
  元妮转念一想,夹剪最多十来斤,用篮子装也成。
  两人就一前一后出了门。
  刚出门,大舅母就捶腰,“昨晚上你听着动静没?”
  元妮还真听着了,“是不是有人哭?”
  “是啊,昨晚上田小芳找上门来了,她故意在房后边哭,学文听到了,就闹着要出去,你俩哥哥都摁不住他,幸亏娘来了,这才制住了学文。”
  元妮恍然,“怪不得,她是想把小舅舅招出去,问他要彩礼么?”
  “肯定是,要我说,娘还是手腕硬,只有这招才能制得住姓田的,我们几个嫁进来,都是十八块八的彩礼,她凭啥要八十八块八?”大舅母很气愤。
  元妮点头,在这一点上,她也很佩服姥姥。
  要不是姥姥手腕子硬,就得任凭田家拿捏。
  两人先买了肉和豆腐,大舅母把东西放在背篓里,自己背着,“咱们去供销社转转?”
  大舅舅也会木工活,他帮外人做活挣的钱,全都给大舅母收着,所以大舅母手头比较宽裕。
  “行。”
  两人一起进了供销社,大舅母要去看胶鞋,元妮想去看五金。
  “我们各看各的,买完东西再一起走。”
  五金柜台在最后边,这个柜台里边,摆的都是刀具剪子,铁锅什么的。
  售货员对元妮有印象,“你不就是陈主任亲戚么?”
  元妮大方答应,“就是我,我想买把剪刀。”
  “剪刀在那边,你自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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