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魏泽:将此案交给朱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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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大人,有何吩咐?”张茂之问道。
  “你把这个案子给了朱桐。”
  “他也来刑部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让他独当一面了。”说着将案宗交给对方。
  张茂之刚刚准备翻开卷宗看,就被魏泽一把按住:“你是不是想越权?”
  “刑部案件凡是特级案件除左侍郎之外他人不得查阅,以防泄露案情导致公诉冤屈。”
  张茂之有些困惑,自他来刑部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规矩,但尚书大人的话必须遵守。
  无奈只得提着案宗交给朱桐。
  朱桐正在检查一些成年老案,都是一些无法解决案件,有离奇失踪县太尉之案,有数百无头尸体案。
  记载的如同小说一般,朱桐一边批阅一边记录归档。
  突然感觉眼前有人递过一个朱红色包皮的案宗,朱桐一愣抬头看看,原来是右侍郎张茂之。
  但见张茂之复杂的表情自己一时拿不准这家伙到底揣着什么坏心思。
  这几日以来,张茂之倒是颇为规矩,一直是十分客气,不像往常那般刁难自己。
  现在这种表情却让自己十分好奇,说不清楚是什么。
  有愧疚、有害怕、也有推脱。
  “张大人,您这是干什么?”朱桐问道。
  “朱大人,这是尚书大人给您的案宗,让你处理。”张茂之说道。
  朱桐有些不解,一般案宗都是红色镶边面,此案宗为何为黑色?
  结合张茂之的表情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随即拽住刚刚转身要走的张茂之道:“张大人,不说说就要走了吗?”
  “呃..大人你就放过下官吧,这种案宗以下官的级别不可以碰。”说罢张茂之挣脱开朱桐急匆匆离开。
  朱桐看了看外面的魏泽,一脸安然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边喝茶一边看书,时不时向外看看。
  朱桐这才放心地打开案宗,一打开整个人瞬间就惊住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整个案宗里,红笔勾住着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当朝权贵李善长。
  一脸的惊愕,案情倒也不复杂,就是十分的让人义愤填膺,简直是人性泯灭。
  土匪才能做出了的惨绝人寰的事却发生在堂堂大明王朝的首府应天。
  简直让人发指,五岁的孩童...连父亲都不放过...哎!
  就在这时,朱桐隐隐约约感到有人看自己,余光一扫居然是魏泽在看自己。
  似乎他知道案宗里的内容,故意让自己去得罪权贵。
  朱桐立刻抬起头看去,与魏泽的目光稍稍一接触,魏泽就露出一阵诡异的笑。
  这更让朱桐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没错了就是这家伙给我挖的坑。
  随即将手中的案子合上放在抽屉里,愣了一会儿。
  此案如果没有陛下给的特权是绝对无法审理的。
  上次驸马案如果不是陛下亲自给杨宪放权他根本无法撼动驸马分毫。
  说不定还会受到权贵的疯狂报复。
  这就是专制下特权阶层的本质,历史上像朱元璋一样的皇帝实在少得可怜。
  而自己处在这个时代虽然可以置身事外,但良心却不安。
  无奈之下朱桐准备离开刑部衙门,正当其走下衙门台阶时。
  一位双手沾满血迹的老汉上来跪在自己前面,浑身有着被人殴打的痕迹,左耳里淌着一股血。
  这明显是被群殴过。
  “老人家有什么事您站起来说!”朱桐说道。
  “青天大老爷啊,您给贱民作主啊!贱民家破人亡了!”老汉干哑的嗓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
  可以明显看出,这位老丈已经哀求了无数人,甚至被殴打了。
  专制下百姓连伸冤都是奢侈的,一百杀威棒就吓退了无数申冤者。
  哎!怪不得会有‘一世为官,百世为牛。’的说法。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老丈,您别着急。”朱桐道,他知道这就是案宗里的伸冤者,但他不像得罪权贵。
  特权阶层又岂能是自己这种没有任何地位的人可以对抗的。
  前世看过诸多史书,无一不是满纸胡言,也不过是给百姓洗脑的愚民之术。
  真正的不惧权贵,为民请命的人根本是没有的,只不过是给百姓一个希望。
  像牛一样让官员来驱赶它。
  朱桐想想准备要走,毕竟自己还有家人,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将亲人的安危置之不顾。
  朱桐咬着牙甩开老者,径直向前走去。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磕头声响起,朱桐不由地回头一看。
  老丈疯狂地磕头,频率十分快,额头都磕出了白骨,冤屈的血沾湿了街上的青砖。
  这一声一声的磕头声里传出了无法述说尽的心酸与屈辱,如果是一般的冤屈断然不会将性命置之不顾。
  ‘忍’是华夏的一种美德,在无数专制王朝的勤劳锤炼下,东方大地上的百姓发明了‘忍’
  近乎变态般的将之列为了美德,朱桐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恻隐之情。
  人皆有父母,人皆有子女,奈何父母受人戮,子女受人辱。
  何人不哀恸,何人不悲歌,如若我朱桐冷漠离去此生良心难安啊!
  朱桐上前一把扶起地上的老丈,说道:“老丈,您不要这样,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老爷啊!贱民家中就剩下老汉一人了,儿子的尸身还在家中床上!”老丈哀哭道。
  朱桐想了想,我虽然不能帮你伸冤,但是给你一些钱财帮你安葬儿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老丈,给你儿子买口棺材吧!”朱桐道。
  说着扶着老丈回到他的家中,一件破旧的茅草屋被砸的摇摇欲坠,根本不可能在居住了。
  门扉都只剩下半截,是被人一刀横劈掉的。
  屋子中间躺在一位中年男子,脖子上有一圈暗红色的缝合印。
  明显是身前被割掉了脑袋,又被人缝上去的,简直惨不忍睹。
  看着眼前的一幕,朱桐不由地流下了一道一道热泪,这绝对不是人可以做出来的事。
  安排好老丈后,朱桐悄然离开,他无法面对这一切,在回家的路上心情一直很沉重。
  他明白这是魏泽给自己挖的坑,不去办案无法交差,办案又难以对抗权势熏天的李善长。
  一时间陷入了难以摆脱的忧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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