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这可是我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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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既明说完那几句话,似乎就真的在酝酿睡意了,纪月脑子却逐渐清醒起来。
  主卧窗帘的遮光性十分强,此刻的卧室内黑得彻底,纪月睁着眼望向黑暗里。
  身后的男人存在感太强,她连呼吸都放得轻缓。长时间一个姿势让她身体有些酸麻,想动一下,却又担心吵到徐既明。
  以前和姐姐睡在一张床的时候,姐姐喜欢留一盏夜灯。她们会面对面躺着聊天,纪月要是睡不着,纪枝意还会给她唱睡眠曲。
  小时候的纪月有些怕医院,纪枝意不输液的晚上,都会叫她上床和她一起睡。
  那时候哪怕纪枝意很爱干净,但还是掩盖不住身上的药的味道。纪月记得纪枝意问过她她是不是很难闻,她摇了摇头,又紧紧去贴住纪枝意,还说姐姐很香,这是姐姐的味道。
  徐既明其实一直没睡着,怀里的女孩身体一直十分僵硬,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给纪月一点缓冲的时候,又听见了纪月非常轻微的抽泣声。
  他等了一会儿,女孩的抽泣声却没停止,但仍旧十分轻。
  徐既明夜视能力还不错,他的手向女孩的脸上摸去,果然摸到一股温热的湿意。
  “为什么哭了?”徐既明声音有些低哑,问她。
  纪月以为是自己的哭声将他吵醒,十分愧疚和担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您的。”
  徐既明手背碰到纪月枕下,那里已经湿了好大一片。“我要开灯,你慢慢睁眼适应一下。”他说完,转身开了床头的灯。
  纪月听话地眨着眼适应突然的光亮,徐既明就看见女孩连睫毛都带着小泪珠,双眼红彤彤的,让人怜爱,又让人想要破坏。
  “为什么哭了?”徐既明又问。
  他只是问了一句,纪月又要道歉,“对不起…我,我想我姐姐了。”
  在未知的环境里,要迎来未知的生活,一切都让纪月感到恐慌,她不知道怎么排解这种恐慌,只有去想纪枝意。
  从小到大,只有纪枝意对她是真心的好,不是因为她对纪枝意有用,只是因为她是她的妹妹,所以对她好。
  可是纪枝意不在了,她唯一的港湾消失了。
  她的眼泪开始决堤,觉得心里好空、好痛,她将自己蜷缩起来,脸埋在膝盖上,她真的很抱歉吵醒了徐既明,可是自己真的好难过。
  但下一秒,她的难过被他全数接住。徐既明将纪月搂在自己怀里,让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睡衣,他一边轻抚着女孩的后背,一边轻叹安慰。
  哭过一场,纪月已经没了力气,好一会儿后才迷迷糊糊便在徐既明的怀里睡着了。
  徐既明突然想抽烟,但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女孩连睡着了眉头都没松开,他的拇指摩挲了半晌她的嘴唇,最后只是附身吻了吻女孩的脸颊,又抱着她睡去。
  纪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陌生的环境里和昨夜崩溃的画面里找回自己。
  今天还要回老宅和徐老爷子一起吃饭,纪月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她没在卧室看到徐既明,猜想她应该在楼下,还是打算先洗漱整理好自己再下楼去找他。
  她还是穿着睡裙,下楼时正好看见徐既明已经做好了早餐,三明治被他摆盘得十分优雅。
  纪月想起姐姐告诉她的,徐既明从大学开始便在英国留学,一直到读完研究生才回国开始接受家里国内的家业。
  纪月有着书里对国外既定印象,比如英国人很绅士,法国人很浪漫,德国人很严谨…
  徐既明也还穿着黑色的睡衣,看见她站在楼梯口,又招呼她下来吃早餐。
  她面前是一杯热牛奶,而他面前是一杯茶。
  “将就一下,下午老宅那边的孙姨会和我们一起回来,你之后喜欢吃什么可以和孙姨讲。”徐既明看着纪月坐下,又解释道。
  纪月点了点头,又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眼神真挚,“谢谢您的早餐,也…谢谢您昨晚安慰我。”
  徐既明喝了口茶,唇边牵起浅浅笑意,“月月,我希望你的感谢下次能用行动表示。”
  纪月这次没再傻乎乎地问他什么行动,两个人吃完早餐就要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半屋子的衣服,纪月还是等着徐既明帮她挑一套,毕竟是去见徐老爷子,要郑重一些。
  但最后徐既明却挑了一件水蓝色的旗袍,里面搭了一件蕾丝边衬裙。
  纪月自己用簪子将头发挽起,徐既明一直盯着镜子前的她。她本来就白,一身水蓝色更是衬得她像出落凡尘的神仙,旗袍将她姣好的身材完美展现,脚踝上方摇晃的蕾丝边又勾勒出另一抹清纯。
  徐既明眼里的满意不言而喻,他站在纪月身后,纪月抬头看他,女孩修长纤白的脖颈在镜子里亮得晃眼。
  “很漂亮。”徐既明轻声道。
  纪月耳尖变红,羞赧得要低头,下一秒又被男人的大手掌住后颈,她逃离不得,徐既明的吻就这样落在了她唇上。
  只是轻轻碰了碰,纪月便觉得心像羽毛挠痒似的难耐,喉间又忍不住发出浅浅的呻吟。
  徐既明很快松开了她,脸上的笑意浓烈,纪月的脸更佳红了。
  “月月,这可是我的初吻。”徐既明笑着说道,手上又替她挽起耳边的发丝,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
  纪月是真的惊讶,表情十分生动,徐既明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别发呆了,走吧。”说着,徐既明又牵起纪月的手。
  一直在回老宅的路上,纪月还是在想徐既明说的话。纪枝意当初也是说圈里没听说过徐既明谈恋爱,但他这种男人,不谈恋爱身边也少不了那些莺莺燕燕,只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除了他真正要好的几个朋友,其他人也都是瞎猜。
  所以他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哄自己玩的,纪月也难下定论。
  徐家祖籍在吴州,上个世纪徐老爷子才将家业主要放在海市发展。为此,徐既明的父亲才和他的母亲联姻,等徐既明出生后,徐家的事业在海市的根基也算扎稳了。
  现在老爷子管不了事了,又回到了吴州老宅养老。
  两人到了老宅已经临近中午了,纪月跟着徐既明走过望不见头的连廊,又跨了几个院子,才终于见到了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似乎也等了一会儿了,见到他们了又招呼身边的人可以布菜了。
  纪月被带着和老爷子问了声好,徐老爷子态度不温不火,并没有在饭桌上为难她,但纪月仍旧紧张。
  一顿饭吃得安静,纪月又不自觉在长辈面前当起了鸵鸟,徐既明仍旧体贴地帮她夹菜,又嘱咐她要吃饱。
  纪月没敢走神,全程高度紧张,直到吃完,徐既明让其他人先带她回院子,他要留下来和徐老爷子说几句话。
  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但肯定是关于这桩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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