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剑孽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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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铸剑师的武学,与一般武者,大不相同。
  传说古有铸剑大师,从垂髫童子开始,跟随师父炼制神剑,九九八十一年之后,剑成,旋即大师与剑相合,直至破碎虚空。
  这当然只是传说。
  不过铸剑师的修炼方法,倒确实与剑相关。
  每一柄有灵之剑铸成,主杀伐之气,必有孽而生。
  灵气归于剑,孽力归于铸剑之人。
  这孽力,一般人是无法动用,而且会伤及自身。但不知从哪一代开始,铸剑师找到了将剑孽之力,付于己身,成就绝学的武功。
  从此之后,铸剑师一脉,也成为不可忽视的武学一流。
  剑孽之力,伤人伤己,威力无穷,剑痴三生所用的剑法,正是将剑母的剑孽之力吸入体内之后,为剑所控,发出的极强杀招!
  只见他浑身骨骼,咔咔巨响,手腕弯折,更是骨断筋碎,血流如注。
  这剑母所引化的剑法,根本不在意他身体的极限,而剑母并非剑痴三生所炼制,所以其中沛然的剑孽之力,他也并不能心意相通,加以控制,如今剑痴三生的状态,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剑母拉扯着他的身体,发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剑招,丝毫不顾及他到底能不能够做到。
  但即使如此,对面的风子岳,同样是感觉到了压力。
  很明显,剑母的剑灵仍属混沌,但其中蕴含的力量之大,即使是风子岳,也不由触目惊心,这剑母尚未成型,若是一旦成型,这天地所铸的名剑,孽力之强,将会远远超过普通人能铸出的剑。
  这柄剑,生来并不为平和,而是主天下刀兵。
  杀伐之意,不可抑制。
  即使如今还只是一个铁块,但已经是非同小可,剑痴三生施展剑魑入体的武功之后,风子岳觉得压力陡增,不得已被逼开了数步!
  剑光震荡,风子岳手臂隐隐发麻,看着剑母剑招的诡异变化,心中凛然。
  铸剑师一门的武学,在天武大陆上未曾流传,风子岳也只是听公羊奚提起过,今日亲见,不由也是吃惊不已。
  退!退!退!
  在面对剑母袭来的沛然剑意,风子岳竟然发觉自己并无什么好办法应对,唯一的办法,只有不断地后退。
  剑痴三生吼声连连,脸上混杂着痛苦和怨毒之色。
  “小子,你死定了!”
  他神智未失——也正是因为神智未失,所以才能清晰地感应到痛苦,这也让他越发的怨毒。
  不过,在他看到剑母之威以后,心中却又是欢欣非常。
  付出那么多代价,背信弃义,终于得到这剑母,看来终究是值得的!
  日后剑母在自己手上慢慢成形,化成绝世宝剑,他在凝练剑心,共鸣剑灵,到时候剑孽之力,就可以由自己来控制。
  到时候武功一跃而为破虚巅峰,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或许……还能突破传说中的更强境界!
  剑痴三生心中得意,身上的痛苦,也好像是少了几分。
  不过要将这一柄剑母养成,还真是一个要花大价钱的事情,他匆匆逃出,身无长物,这才为了贪图八大豪族的百万天晶,前来追杀风子岳。
  他原本以为,凭着剑母在手,对付同级高手,应该是手到擒来;没想到风子岳如此强横,隐隐已经超过了破虚中境的极限,逼得他不得不使出剑魑入体,以求速杀。
  风子岳此时却是闭上了双目!
  他跟随着这剑母挥动的轨迹,不自觉地步入了剑道的领悟之中。
  剑母随手挥动,变化诡异,稚拙却又威力强横,隐隐透出无上的剑意。
  风子岳对剑意的感知何等敏锐,他身怀天剑六神,几乎可以破解和学习天下间任何的剑法,而这剑母所幻化的,乃是天生为剑的一种变化,或者可以说,乃是剑的本质。
  这不能称之为剑法,也没有固定的剑路剑招,就是以“杀”之一字而生,随心变化。
  他心中思忖,与那剑意共鸣,竟然也略有所得。
  “可惜!”
  他微微轻叹了一声。
  这剑母终究还是未曾成形,本质虽然是剑,但外表还是一块粗大的铁块,这也就导致了这杀伐的剑意,未能形成锋锐,自己虽然能够学得一鳞半爪,却是无法化作一路强悍的剑法。
  “装腔作势!”
  剑痴三生看到风子岳节节后退,却是并无一丝惊惶之色,似乎还在参悟剑母的变化剑法,不由嗤笑。
  这剑乃是天地生成,剑招自然也是天地而成,他能悟出个屁来!
  就算是持着剑母的自己,也只是被剑孽之力引动,自然施展剑招而已,如何能谈得上参悟!
  他只觉得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就能斩杀风子岳,完成这一次追杀的任务!
  风子岳霍然睁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暴殄天物,这剑母落在你的手中,全然无法发挥剑道真意!既然你技止于此,那就受死吧!”
  剑母之所以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乃是剑痴三生自身的剑道修为不够,太过驳杂,乃至失去了剑道之中至纯之意,更何况他又贪心炽烈,为贪财物,追杀于己,剑心晦暗不明,这样的人,怎配拥有这样的宝物?
  “你有本事杀我?”
  剑痴三生哈哈狂笑,配合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颊,更是显得面容狰狞。
  “你是糊涂了吧,好好看清楚,如今落在下风的,可是你自己!你是糊涂了吧?”
  剑母之威,就连风子岳也不能正面缨其锋,一直是在节节后退,很多次都是在间不容发之际,才险险避过。
  剑痴三生,自然地认为自己占据着上风。
  风子岳淡然一笑,他最近对破虚之力越发有了领悟,知道这破虚境界,每出一招绝学,都是大损修为之事,尤其是破虚中后境的武者,一招之力,可爆碎许多体内的小天地,若是不加以控制,几战之后,只怕就无再战之力。
  所以破虚武者,轻易不会出手,一出手就求速战速决,绝世招法,更是不轻易施展出来。
  要请破虚高手出手,至少也要数万天晶,也是这个道理。
  普通的破虚中境,一次可以破碎三成的体内小天地,也就是说,一招施出,修为差不多要下降三成,虽然在实际战力之中,未必有那么明显,但是要慢慢修炼回来,也是颇费工夫的事情。
  而风子岳的破虚中境,一次竟然可以破碎体内小天地的五成!几乎就已经赶上了破虚后境的修为。
  虽然有太玄紫气这种诡异的玄气存在,破碎的天地修复的速度极快,但即使如此,他也要尽量控制,少用绝招对敌。
  更何况现在他处于被追杀的境况之中,自然更要小心。
  所以,无论是杀皇极凌寒,还是四大长老,风子岳虽然尽力出手,却也未曾动用自己真正的几招绝学。
  他体内的小天地,虽然经过先天第十重,将其压缩,蓄积甚厚,但是跟那些踏入破虚境界几百上千年的老怪物相比,自然在天地的完整和庞大程度上无可比拟。
  他们破碎几次,多出几招绝招,可能还问题不大,但是对于风子岳来说,踏入破虚没有几年,就连那无上护体真罡,也不算厚重,自然是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杀你,我都不需要全力出手!”
  剑痴三生,得到剑母之助,战力虽强,但也不过只是勉强刚刚超过破虚中境的极限,差不多是破碎体内天地四成之力。
  而风子岳如今的天地俱灭一招,就能够发挥破碎体内天地五成的力量,也就是说,足以杀死剑痴三生。
  至于风火雷三式变化,更是能够突破这个极限。
  不过风子岳根本没必要全力出手。
  他长笑一声,剑神诀第五式万剑归一已然出手!
  融合了天剑六神的剑意之后,万剑归一,已经突破成为破虚级别的武学,风子岳着力控制,带着破碎体内天地四成半的力量出手!
  精打细算,既要务求一击必杀,又要尽可能地控制力量。
  这对于破虚后境高手来说,也是极为艰难的尝试,但风子岳却是在破虚中境,已经开始预先体验!
  剑痴三生陡然见到风子岳身边剑光大盛,心中也是一凛,不敢怠慢,可惜手中的剑母,却并没有后退防守之意,反而是跃跃欲试,竟是朝着剑光最盛处冲去!
  “不妙!”
  剑痴三生面色一白,如今剑魑入体,这剑母又不是他亲手锻铸的剑,他的身躯,大半竟是由剑母控制。
  这剑母,天生主杀伐,遇强则强,又何惧生死?
  ——它只是一块顽铁,自然没有生死,它不在乎的,只是宿主的生死而已!
  想到这一点,剑痴三生面色发白,恐惧地望着风子岳万道剑光合一,集中成一道粗大的剑气!
  轰!
  剑母,万剑归一,撞在一处!
  剑痴三生,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在风子岳破碎体内天地四成半的威力之下,化为飞灰!
  但同时,万剑归一的剑光,竟然也是赫然破碎!
  风子岳冷哼一声,翻身而退,却见失去了主人的剑母,仍然是在空中盘旋飞舞,气势凛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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